“鲁叔,俺知道这点小钱,不入你的眼,侄儿的一点儿心意,买几两茶叶喝喝。”

鲁大牙连连摆手。

“大侄,你这是干啥,快收起来,叔是真不知道那个叫……”

“十三。”

“哦,对对对,那个叫什么十三的,叔真不认识,这是崩干崩干的大实话,你要是再不相信,那叔也是真没辙了。”

……

“哦,叔你先忙。”

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谁知,没走上两三步,他竟是一个转身,摆手笑道。

“回见。”

……

鲁大牙见他回身一笑,心中居然咯噔了一下,屋里生着三个大火炉,炉火红彤彤,烤的屋里暖烘烘的,此时他竟莫名生出一股寒意来。

那句回见,他竟如何也没说出口。

二人转身来到前殿的土地庙,见廊柱上挂着一副楹联,黑底金字,铁钩银划,笔意气势皆为不凡,虽经风吹雨打,有些老旧斑驳,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

莫嫌我庙小神小,不来烧香试试。

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作恶瞧瞧。

典刑虽不识字,但爷爷曾带他来这烧过香,曾跟他说起过这副对联。

二人坐在门槛上,大眼瞪小眼,看着盘旋飞舞的大雪,此刻有些茫然无措,他随手捡起一根大风吹落的树枝,在雪地上胡乱划着。

“嘶,真冷啊,咱就这么干坐着?”

大缸跺了跺脚上的积雪,双手交叉在袖子里。

“走。”

典刑忽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去哪,回家?”

“回家干嘛,你说,除了赌场,还有哪里人多?”

“人多的地方,那就数安亥他们家的酒馆热闹啦,怎么,咱去那?”

“恩,去那看看吧,反正回家也待不住。”

“你有银子,咱也去喝酒?”

“银子?”

“对呀,老大一块银子呐,刚才在赌场那里,俺都看见啦,长这么大除了在赌场见过那么大的,俺还是第一次见你有这么大的,你赢的?”

“哦。”

俗话说,财不露白,刚才他情急之下,掏出了明晃晃的银子,让大缸看见了,这可有些麻烦。

他倒不是怕别的,而是怕大缸会说漏了嘴,毕竟那锭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那是五两纹银,万一让爷爷知道了这事,他该如何交待?

虽然爷爷对他不会打骂,但要是他知道这银子是他押宝盒赢来的,拔出萝卜带出泥,那可就全露馅喽,虽然那些钱是准备给爷爷养老用的,他也都藏起来了,但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怎么办?

杀人灭口的事他做不出来,毕竟俩人是光屁股长起来的,还是你一口,我一口,一起喝奶长大的奶兄奶弟,试问,普天下能找出来几个这种交情的?

“大缸,俺请你喝酒,但有件事你得先答应。”

“啥事,你说。”

“这个……你看见银子这事吧,对谁都不能说,就烂到你的肚子里,尤其是花叔和花婶,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这事儿你能答应吗?”

“就这,好说,俺都答应你,走喽,喝酒去喽。”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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