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鹿塞扼守峡谷要道,易守难攻。
狼皋山与大青山两山对峙,两山之间是幽深的青狼峡谷,大辰朝在沿途建有障塞和烽隧,鸡鹿塞坐落于峡口的石台之上,当初在修建这座关隘时,工匠们就地取材,以天然巨石垒砌,石缝间灌以黄泥稻草石灰混合砌成,城墙傍高台阶地边缘修筑。
阶地起自谷底,壁立如墙。
鸡鹿塞城高九丈六尺,底宽五丈,城墙四角分别向外突出两丈有余,状似角楼平台。
石城以东,便是峡谷通道,谷口开阔,了无遮拦,站在城头居高临下观望匈奴的一举一动,可一览无遗。
来犯匈奴知道鸡鹿塞虽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城内防守兵力不足,虽然己方损失惨重,但兵力依然占优,渡河时吃了那么大的亏,这口气如何能忍,这个仇无论如何都得报。
再次攻城,匈奴军卒持木盾护体,如此一来,伤亡便小了很多,匈奴大部很快便攻到了城下。
但城墙下有鹿砦、栅栏、土堤、壕沟,这在很大程度上,给匈奴军队的进攻带来了诸多不便。
正在这时,老夏头一声令下,城头上早已备妥多时的滚木礌石,如天降陨石般,纷纷落到人头攒动的敌军阵营中,只见血肉横飞,激起漫天尘土,一时间匈奴军卒哀嚎连连,死伤无数。
但鸡鹿塞毕竟是城小人少,物资储备亦是有限。
在抡过三板斧后,匈奴见城头上没了动静,便又壮着胆子大举压上,搭起了云梯,大批攻城死士开始攀援而上,于是,双方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血战。
城头上往下丢大石砸攻城的兵卒,城下则乱箭齐发,以此来压制城头上的防守。
城墙很快便被鲜血染红,城墙下更是尸体累累,血流成河,但城头上的守军也在一个接一个的中箭倒地,虽然双方都在不断减员,但毕竟匈奴人数占优,在付出一千余人的伤亡后,终于有匈奴军卒开始登上了城头。
一旦有人登上城墙,势必会牵扯防守的兵力,打乱鸡鹿塞守军的部署。
老夏头手持陌刀,与攻上城头的匈奴展开激战,他的刀法并不花哨,极其简单实用,每一刀下去,但见寒光一闪,一颗人头便会带着鲜血飞起。
不一会的工夫,鲜血染征袍,老夏头成了一个血人,如杀神降临,煞气袭人。
陌刃,长一丈,施两刃,盖古之断马剑。
此时,攻上城头的匈奴军卒越来越多,他们手持弯刀,扑向就近的鸡鹿塞守军,匈奴军卒骁勇异常,弯刀直奔要害而去,刀刀致命,守军也扔下石头、弓箭,纷纷拿起陌刀、大槊与敌军激烈厮杀,双方展开了生死肉搏战。
不愧是老夏头带出来的兵,个个战法凌厉,刀刀见血,枪枪带走一个亡魂。
双方都是以命相搏,下手毫不留情,城头上不一会便死尸交错,几乎没有了下脚的地方,虽然鸡鹿塞的戍卒以一当十,杀敌无数,但老夏头作为统军之将,不能只顾自己搏杀,他必须纵观全局,眼见登上城来的匈奴军卒越来越多,而他身边的戍卒则越来越少,不由大喝一声。
“退。”
人群里陌刀寒光纵横,呼啸成风,刀锋所至,人头如收割的谷穗般纷纷坠地,老夏头于乱军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带领着仅剩的百十余号人边战边退,经过一番血战后,终于退守进了内城。
鸡鹿塞内设有瓮城,上面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
匈奴人虽然攻上了城头,占领了外城,却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先前尚有二三千人的匈奴军卒,经此一战,此时也仅剩下千余人的兵力了。
老夏头大略数了一下,目前活着尚有一战之力的兵卒仅有不足六十人。
“诸位兄弟,今日一战,大家恐怕不能生还了,但只要是一息尚存,咱们就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哪怕是死,你我也要死的轰轰烈烈,不说惊天地,泣鬼神,但最起码不能死的太窝囊,你们说,是不是?”
众戍卒齐声高喝。
“是。”
“夏护军,俺老谢这辈子跟了你,算是没白活,那些战死的兄弟,也算死得其所了,他们多少人,咱才几个人,大伙杀了这么多的匈奴蛮子,够本啦,每多杀一个都是赚的,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愧对列祖列宗,死得值了。”
老夏头笑道。
“老谢啊,其实以你的资历本事来说,到别的军营当个百夫长什么的,都是绰绰有余,可你在咱这当了十几年的戍卒,至今仍是个什长,确实有点不像话,但你想啊,咱这除了百夫长、什长、伍长,也就三百来个戍卒,没地方安插不是,委屈你啦,要骂就现在骂俺出出气,待会儿估计俺就听不到喽。”
“骂个鸟,还是省省力气吧,要出气,一会儿拿那帮蛮子去出气,那才叫过瘾呐。”
“俺特娘的不想死。”
“你咋啦?”
“俺长这么大,至今还不知道娘们是个啥滋味呢,想想俺都觉着亏得慌。”
“那你一会拿大槊去使劲捅那些匈奴蛮子,把他们都当成娘们,来一个捅一个,来两个捅一双,一个个全都操の翻他们丫的。”
“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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