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没说,不想说,不必说,懂的自然懂。
无需多言,老夏头自然明白,他轻轻拍了一下典刑的肩头,微微颔首。
事关重大,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分量,银两上的事尚在其次,关键是牵扯着人命,还不是一条两条的人命,而是不知会有多少条人命,将被卷入到这个漩涡,这场风暴,这盘大棋中。
老夏头曾是一位军中老卒,经历过生死,自然知晓其中的分寸。
但他依然坚持让少年开口,说出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想法,因为老夏头知道,典刑早晚都得自己面对生死,会面对无数的抉择,他需要自己拿主意,走上一条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这个年,恐怕会有很多人,要过不安稳喽。”
老夏头喃喃道。
“浪客,你来张罗这事,以鬼薪不离、蛮蛮、机谷、魅武罗、诸怀为首,允许他们再给自己找一个帮手,他们都是守捉郎的老人了,相信你这么一说,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心吧,叔,这事明天一早,俺就去办。”
花浪客明白,此事已是箭在弦上了。
老夏头提到的这五人,是守捉郎中的高手,他们各自身怀绝技,到目前为止,无论多难的暗杀任务,他们几人还从未失过手,因而被任命为守捉裭(chǐ,剥夺。)
鬼薪不离擅使刀,一身的横肉,却长了一副读书人模样的好皮囊。
如今他刚刚三十出头,正值年富力强的当打之年,自幼在边关长大,凭借着吃苦耐劳的性子,每天挥刀三千次,生生磨砺出一身过硬的本事来。
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出道。
在武阳城的一家伎馆里,鬼薪不离化名易容,卖身为奴,在那里足足做了两个来月的小厮,每日里被人呼来喝去,干的是端茶倒水,送水果糕点,倒夜壶的活计,受尽了客人们和老鸨的白眼,别人都为他抱不平,他也不恼,每日里仍是乐呵呵的笑脸相迎。
幸亏他长得还算眉清目秀,讨那些姐姐们的欢心。
终于在一个风狂雨骤的傍晚时分,他见到了那个几乎已经刻在自己脑子里的身影,又听老鸨招呼他为詹大官人,他又一次笑脸迎了上去,跟着忙前忙后,极为殷勤周到。
这会儿,就连老鸨都给了他个笑脸,暗自得意,自己那五两银子花的值了。
詹大官人叫了当红头牌夭夭,俩人关在一个屋子里喝花酒,先是莺歌燕语,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后来声音便渐渐低了下来,低得几乎听不清,只剩下沉重的喘息,还有令人销魂的呻の吟。
不知又过了多久,屋子里没了动静。
这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闪入门内,片刻后,那道身影又闪了出来,然后,那道身影便消失了,消失在茫茫的风雨中,再也寻不见半点踪迹。
……
自那之后,他杀人的速度越来越快,杀人的手段越来越多,杀人的技巧越来越熟练。
然而,他仅排在杀手榜的第九位。
蛮蛮是个身材高大的昆仑奴,他力大无穷,又身怀异术。
据说,机谷最富心机,常杀人于无形。
魅武罗尤为神秘,善易容,至今无人识得其真面目,也从来没人见识过他的杀人手段。
诸怀被誉为守捉郎第一刺客。
……
“还有,等他们各自找齐人后,便不能再在这城里露面了,明晚三更时分,你把他们都召集在土地庙门口,那时有人会带他们去个地方,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老夏头又嘱咐道。
“明白,叔,那俺先回去了。”
“恩,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吧,其他事等日后再说。”
……
“咚——咚,咚!”
谯楼更鼓打响三更,月西沉,此时已是夜深人静。
“你不困么,怎么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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