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一方宁愿这些东西烂在手里也不肯多流出一点出来。
如驽马和矿石,旻国多次向大晋提出高价购买更多的意愿均被对方一次次的搪塞了过去。
而作为盟国的洵国也因为在国力快速发展的阶段,对于各种原料的需求量逐年增长,自己国内都是供不应求。
因此也是难以顾忌到旻国这一边,只能在其他方面给予些支援。
对旻国来说,原料和运输问题始终是绕不开的大山。
也正是在这一背景下,进过皇帝抛出了饵料。一个让旻国难以拒绝的饵料——联姻。
那夸张到难以置信的礼单让年迈的旻国皇帝闻到了陷阱的味道。
那绝对不是能这般随意拿出收的数目,大晋虽然强生富饶却也远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旻国老皇帝曾认为大晋意在太子妃的位置,却不曾想联姻对象竟然是自己那不成器的三儿子。
若不是他对自己这个儿子了如指掌,很难不去怀疑这中间的勾结。
这是一场豪赌、一场阳谋、真真实实的大手笔。
旻国老皇帝本人很是好奇这份礼单出自何人之手,不仅由衷的赞叹此人的胆魄,也为此人对旻国处境了解的如此透彻而感到惧怕。
这份礼单在旻国老皇帝的书案上放置了七天。
在这七天的时间里,老皇帝动用了一切手段将自己这个三儿子的家底查了个底朝天。社交人脉、喜好、常去的地方、以及他平日里的语录,详细到每个语气词。
翌年,在旻国老皇帝和大晋协商下,封闭所有消息渠道的前提下两国缔结了联姻。
直至晋国公主抵达旻国都城,老皇帝才想洵国递交了说明始末的国书。
这足以危及两国同盟的危险举动最终没能掀起足够的风浪。
这场风波以洵国皇帝派遣使者贺喜,并缔结另一联姻的方式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过去。
但事情终究没能照着老皇帝的期望发展下去。
二子谋逆篡位于狱中自尽,私自与叛党厮杀中落马重伤身死。左相联名朝中重臣以与邪修勾结为由弹劾太子,收缴文书中证据确凿。
这一系列变故只在短短一个月内发生。老皇帝旧疾复发与次月归天。第三子现任皇帝赵霖入继大统。
在利用大晋这颗大树坐稳皇位之后,又迅速颁布政令与之划清了界限。
后来晋国派遣使者递交盟约商讨共同讨伐洵国被赵霖巨之城外。
使团为首一位是晋国公主也就是当今旻国皇后的同胞哥哥。他们以探望皇后为由申请入城获准。
也如实依照约定尽在城中逗留数日,未去觐见赵霖便打道回府。
而在同一时间,当时任洵国摄政王的洵太子得到旻国深夜召见晋国特使入宫欲对洵国不利的确切情报。当即怒不可遏,冲上鄢城城楼上扯下象征两国同盟的旻国旗帜,当着数位随行大臣的面当场开了屁股丢到城楼下扬长回府。
当赵霖得知此事的时候,洵国太子的这番作为早已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这等羞辱也只剩下加倍奉还一条道路。
洵旻两国彻底决裂。
赵霖命人在边境截住晋国使团,热情招待了一番后正是欲晋国缔结了盟约。
同年六月,晋国正是向洵国宣战。
晋国三十万大军开拔,借道旻国直插洵国腹地。
几百年来的两国交好使得洵国便捷兵力和防御工事都异常薄弱。
洵国一败再败,一直退到树城才稳住了颓势。
当时的洵国太子的大舅子,也就是今天洵国的国舅爷以忽略不计的战损硬生将战事拖入了冬季。
晋国五个多月未能再进寸步,士气严重受挫。加上粮草出了问题,粮道每每遭受疑似洵国军队的人马袭击。双重打击之下,晋国不得不选择撤退。
在国舅爷的带领下,洵国乘胜追击直至彻底将晋国军队驱赶出了国境。
翌年正月初五,双方就此签下停战协议直至今日不曾再犯。
几年后,洵旻两国再度恢复了贸易往来,但双方芥蒂已然根深蒂固。虽然也曾互相派遣学子促进交流,但洵旻两国之交终究是再难回到当年互利互惠的关心。
在双方朝廷为当年的正当性大肆渲染之下,一方成了辱国的死敌,一方成了背信弃义的叛徒。
安举便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洵国。
洵国一直以治国之术闻名天下,安举当初游学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
但他的求学之路在一场冲突中彻底断送了。
在学院中双方于当前时局的症结和责任争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几个争论不过的洵国学子便对着滔滔不绝意气风发的安举动了手。
动手之人仗着家世深厚,出手毫无顾忌。若不是正巧路过的佴翮出手相救,安举就不是打断条腿吗,而是命丧当场的结果。
从此,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不见了。那个贫寒触身却始终站在旻国学子阵列最前方,舌战八方力驳群雄的麒麟之子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
安举憎恨洵国,憎恨洵国有关的一切,包括洵国出身的迟解。
哪怕十分清楚自己所遭遇的不幸与迟解无关,但那就“小杂种”骂出去的时候仍然能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快意。
那种畅快的感觉没能消减他的恨意,只有更加的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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