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还挺干净的。”少女对迟解的样貌点评了起来。

“只是...”

少女翻开迟解额角被发丝遮挡的狰狞疤痕皱起了眉头。伤疤已经愈合了很久,显然不是这次造成的。少女又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在迟解的额角抹了抹。

迟解在床榻上醒来之时已是深夜时分。身上残留的余香淡淡如梦似幻,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迟解开始患得患失。

他很想现在就冲进安举的房间揪住他的衣襟问问是谁送自己回来的。

思来想去迟解还是忍住了。既不是担心安举闭口不答更不是怕他坡口大骂。真正担心的是早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这一晚,迟解失眠了。

天蒙蒙亮,迟解一跃跳下床夺门而出。扭伤的脚踝传来阵阵的疼痛也没能让他停顿一瞬。

迟解怀着忐忑与期待打开了柴房的门。

原本该是放置柴火架的地方空无一物。

是了,是自己昨天掉落时掉在了某处,一切真的不是梦境。

迟解恍惚了半晌又是一阵失落。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位姐姐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

茫茫人海还会再次相遇吗?

许是世间一些事一些人不曾是梦也将会是梦。

五岁的春天是风和雪融的一天,迟解害了病,病名相思。

云柱白顶是最为典型的夏鸾建筑风格。夏鸾人认为白色象征着圣洁,白色的建筑没有太多的装点,只有圆顶上那些精致的浮雕向世人展现着此处主人的底蕴。

佴翮坐在金丝楠木制成的椅子上,品着夏鸾特产的上等花茶。

看着这些栩栩如生的那和咋舌赞叹。

“少爷让你进去。”

一声突兀的嗓音搅乱了佴翮所有的兴致,令佴翮一阵胃痛。

这声音的主人佴翮认识,帛书甲字名单上原百宴楼杀手宴十一。

当年这位欠下自己人情的时候也只换来一句

“若是有难处,可为你赴汤蹈火一次。”的冷峻男子,现在却俨然成了宁凡的家仆,或者说是走狗。

这显然不会是自己的那份人情所致。

这个曾贵为百宴楼十字以下第一人,号称圣境治下无不可杀的家伙,那份傲气哪怕脱离了百宴楼的现在依然丝毫未减。

因此这也是佴翮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宁凡的可怕。

内院的书房内,十余个书架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一面容较好的女子身着一身单薄的衣衫侧坐在躺椅扶手上,纤手轻轻拨开晶莹的葡萄果肉喂给身旁如温玉般的少年。

少年全神贯注于书中,只有那纤纤柔夷凑近嘴边之时才会张开嘴唇。

女子痴迷的盯着少年绝美的脸,双颊绯红身心皆醉。

少年坐起身,将手中的书籍放在几案上叠起一角缓缓合上。

那女子也站起身披上了外衣,绯红的双颊一瞬转变为冷冰。只有在那眼神深处未来得及消退的柔软才能觉察到这是同一个人。

眓月教圣女,就如传言中那般妩媚诱人喜怒无常。

脚步声渐渐清晰,佴翮悠哉悠哉的跟在宴十一身后进了书房。

“少爷,佴翮带到了。”

宴十一躬身退出门外。

佴翮自顾自把椅子搬到了宁凡对面大咧咧的坐下,没形象的挖起了鼻孔。

姑娘的眼神愈加冰冷更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佴翮则像是刚发现面前有这样一位姑娘一样,色眯眯的眼神游走于她的全身上下不时还发出啧啧怪声。

姑娘忍无可忍就要动手,宁凡伸手轻拍她的背说道

“你先出去。”

姑娘狠狠瞪视了佴翮一眼快步走了出去,她半刻不想与这人呼吸同一个空气。

对于警告意味浓厚的那一眼,佴翮吹着口哨变现的满不在乎。

片刻后宁凡开口

“人走了,说吧。”

“再等等,眓月教隐匿气息的功夫可不敢小瞧。”佴翮一边盯着门口一边说。

宁凡不理解的笑着说

“都猜出来是谁了,还敢这么招惹她?”

“不是还有你在吗?一会儿那姑娘要是想剜我的眼睛,你可得帮忙拦着点。不过能见识眓月教圣女的真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再加上刚才那一眼,嘶...绝对够本。”

宁凡见佴翮抚摸着胡茬一副回味的模样,决定在更下流的话语出口之前堵住这家伙的臭嘴。

“行了,有话快说!”

“怎么?不会是吃味儿了吧?”佴翮调侃。

“佴翮,你要再废话就永远不用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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