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叁）

她刚开始还有点疑惑，接着脸上也激动起来，眼睛里泛着泪光。

见她开口要说什么，‘我’赶紧过去虚掩住了她的嘴，连连点头。

她无声痛哭了好一场，等她情绪平稳下来，‘我’拍着她的背脸上表情有些犹豫。

‘我’说：“夏姨娘快不行了……”

她高兴的表情变得奇怪，神色变幻了一圈，最后还是保持了心情不错的微笑。

“你也很久没见过她了吧？一起去看看。”

‘我’点点头。

“等一下。”她沉默了一下，指着衣柜，道：“里面的画拿出来，我们等会出去一趟。”

‘我’在衣柜最里面找到一个檀木盒子呈到她面前。

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幅画轴。

老妇人把它摊开放在桌上，里面还夹卷着一张画。

展开，一幅腊梅迎春呈现眼前，画上两只鸟儿栩栩如生。

‘我’脸上带着动容和不解。

“小姐？”

怎么还留着这个？

她摸着画不说话，笑容敛去不少。

‘我’朝外面招手叫了个小丫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走了。

接着‘我’又陪老妇人站在画前静默了半个时辰，她突然深吸一口气，把画卷在画轴里装好。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小丫头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你就是李师傅的首徒？”

他恭敬行礼，“正是。”

‘我’看着老妇人的脸色，朝他道：“里面有一张画，和一个画轴。把这张画按照画轴的样式装裱，颜色、材料都要一模一样。”

没等中年男人说话，老妇人突然出声，“我要李师傅亲自动手。”

中年男人脸上有些为难，“前面的要求倒不是问题，只是我师傅年龄大了，精力大不如前，要做完可能要两个月后。”

‘我’看了一样老妇人见她脸色正常，便回道：“时间不是问题。”

等中年男人带着木盒离去，老妇人喝了一口茶，说了一句。

“走吧。”

‘我’便跟在她身后朝外走，路上扫雪的下人见着我们，都停下手上的伙计恭敬打招呼。

‘我’在老妇人后面一一点头回礼。

路人下人越来越少，‘我’和老妇人走到一处破窄小门的门口。

‘我’先进门，拿着衣袖挥舞，去掉前路缠绕的蜘蛛网。

阴暗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厚重的被子。

没有窗户，‘我’看不见她的面容。

她听见脚步声从黑暗里转头，看向老妇人的方向。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人无声对视。

沉默中老妇人回头往外走，‘我’则回头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

视线范围突然变暗，黑暗扩张化成黑雾把我的视线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