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府居中的大厅中,一位俊美的青年悠然半躺于紫金榻上,身着黑金蟒袍,姿态傲岸不羁。
他披头散发,发丝如墨,容颜如玉,眉宇间透露冷冽之气,眼眸深邃冷漠。
“算算日子,今日又到本王大婚的日子了,铁面,你可知是哪家的女子如此倒霉?”
一位面如冷铁的黑衣侍卫于黑暗中现身,他身形被黑袍笼罩,无法见其真容,“王爷,今日的王妃是苏家嫡女苏如烟。”
“咳…咳咳~”
铁面连忙上前,从案桌上那约十厘米高的绣帕堆取了一张递给东皇敬。
“殿下,你的身体…”
“无碍,竟然是她?”
东皇敬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异色。
那年,他仅六岁,正值父皇为柳贵妃举办盛大的宫宴。
那日,他私下祭拜母妃,却不料这举动被有心人曲解,传到父皇耳中,说他不满父皇的奢侈之举。
六岁孩童,何知奢侈?只是那日,恰是他母妃的忌日。
事情原委,无人探寻,也无人在乎,在那群王公贵族眼里,他一个失宠的皇子,根本一切都不值一提。
于是,他遭到了父皇严厉的责骂,他抬头只是想解释,可迎来的却是他父皇的两个耳光。
“滚吧,今日朕心情不错,就不过多计较就。”
宫宴之上,唯独他缺席,独自走出皇城,漫步于大街之上,身后仅跟着一名太监。
他的落魄,无人关心。
他低垂的头颅,无人过问。
直至他经过李家,一名女子轻声唤住了他。
“你,你是六皇子吧?”李婉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
东皇敬抬头,直视李婉,淡漠地道:“你也是想嘲笑……”
“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快让姨娘看看,这是谁打的?”李婉一脸温柔,让东皇敬多年后再度感受到了温暖。
李婉侧头,向身边的老者吩咐:“天叔,将家中的雪玉润肌膏取一些来。”
“大小姐,是不是应该与老夫人说一声……”
李婉侧头眼眸一凝,“娘那里我自会去说。你且快些,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是,是是。”李天转身急步离去。
“姨娘?”东皇敬诧异地问道。
“欸。”李婉欣喜回应,“你母亲与我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你叫我一声姨娘自无不妥。难道你不愿认我这个姨娘?”
“不是,我只是没有听母妃提起过。”
“我与你母妃是私交,且你那时候年龄善小,不记得也属正常。可惜我那义妹命薄了些……”
李婉忽然意识到今日正是义妹的忌日,话锋陡然一转,“这么多年过去,敬儿你还是这幅乖巧模样。”
东皇敬听着李婉叫他‘敬儿’,虽然心生一种怪异感,但他却并不反感。
“姨娘,为何你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
东皇敬起初知道自己还有一位姨娘时,内心是有些欣喜的,但又想起自己在宫中受的欺凌,心有一种莫名的怨。
李婉叹息一声,“姨娘我早在几年前就已嫁入东玄城,今日正巧回娘家看望双亲,却没想遇到敬儿你。也许这就是缘分吧!让姨娘我再次见到你。”
东皇敬内心暗骂自己一声:我真该死,怎会生出那小人之心。
这时,李天拿着一晶莹剔透的药瓶小跑过来,稳稳的停在了李婉身侧。
“大小姐,你要的药。”
李婉接过雪玉润肌膏,蹲在东皇敬身前,道:“来,敬儿,姨娘为你擦点药。
“不用了,姨娘,不用浪费药,我睡一晚上就好了。”东皇敬摆手道。
李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她对于东皇敬身处的炼狱,是有心帮,却无力帮。
不过她身为姨娘,至少眼前能为这孩子做些事。
“敬儿,听话,受伤了怎能敷药,万一留疤了怎么办?而且,给敬儿你用,怎能说是浪费呢?”李婉轻轻拉过东皇敬挡着脸的手,细心地为他涂抹着药膏。
药香淡淡,温情脉脉,东皇敬望着李婉那温柔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他是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情了。
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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