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营。
一点也不似陆平想象中的那样。
完全就是一个破落贫穷的村落景象。
此时火势已熄，村中的人大多已经睡下，方圆数里一片寂静。
只见老兵营中心的空地之上，仍有一点火光忽明忽暗。
陆平和洛瑾萱走上前去，看到一个佝偻老者。
老者发现有人到来，也是警觉的站起身，拎起一旁亮闪闪的朴刀:“什么人！”
陆平道:“老人家勿慌，我俩不是坏人。”
待二人走近，老者打量了二人一番，机警问道:“大半夜的，你们到这里做什么？”
洛瑾萱抢先说道:“方才我二人听到爆炸声，担心是火器营出了事情，便急忙赶来看看。”
陆平却没有从老者脸上看出半点感激。
老者冷笑着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点燃旱烟:“二位放心吧，火器营好着呢，方才起火的是矿场，二位若想知道起火原因，不妨去问问那位太宰大人。”
太宰匡祁？
可这里不是黎文甫的管辖吗？
“老人家，这里不是黎大人的管辖吗？”
“黎大人？他大得过太宰大人吗？老兵营早就姓匡了！”
言辞之间可以听出，这个老兵似乎怨念颇深。
但黎文甫和匡祁不是穿一条裤子的吗？
怎么还互相抢起地盘来了？
关键是黎文甫还守口如瓶！
不过这样的话，陆平能够理解老兵为何不愿搭理自己了。
方才洛瑾萱说自己二人是因为爆炸声来的，就等于告诉老者自己是官府中人。
否则哪个平头老百姓深更半夜不睡觉来看热闹？
老兵营之前应该真是是黎文甫管辖，管的好坏暂且不说，但绝对要比匡祁强。
所以老者称呼黎文甫是黎大人，称呼匡祁却连名字都不愿叫，称之为那位太宰大人。
试想一下，半条命都献给了国家，老了却还得卷进朝堂纷争，换做任何人都很难没有怨气。
但是陆平却不认可老兵。
他们都是为大景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有什么不公难道就不能去面见天子吗？
“老人家若遇不公，大可前去王宫找天子评理，相信天子定会给老人家一个公道，而不是如今在这里对两个晚辈冷嘲热讽。”
“天子？天子早就将我们忘了，如今怕是老兵营在哪里都记不得了！”
陆平纳闷道：“这话是谁说的？”
老兵呵呵一笑：“这里哪个人不知道？”
不是，陆平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种话。
以讹传讹，毫无根据，还问不出个所以然。
就好比一个女子在村中风评不好，你要他列出证据，他却摇头晃脑说不出，最后给你来一句“反正大家都知道”？
无论话是从哪里传出去的，也总归得有个源头吧？
但老兵却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一会儿说好像是黎文甫说的，一会儿又说是匡祁说的。
不管这大逆之言是从何人口中传出来的，都无异于是在腐蚀大景的国基，其罪难恕，其心可诛！
这时候，陆陆续续有几名老兵拎着木桶，扛着扫把，满面尘灰的走过。
陆平想起天子郑曾为他们开垦了田地，便尝试用拉家常的方式拉近关系：“近些年田里的收成如何？”
“收成？收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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