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山辉夜终于明白了,身为乖巧妹妹的竹田茜为什么突然做出“鸠占鹊巢”的行为。

她本以为是竹田茜一直十分渴望她的这个位置,恰逢她失踪那么久,直接上位,所以她一直对这件事还不忿来着,想着终有一天要掐烂那个丫头的脸。

她竟然从来都没对“竹田茜”突然改变性格这一点怀疑过!

原来,是在怪她没照顾好上原诚……

怪不得她对这段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原来记忆本身也时真时假……

俄而,她回想起她听到的那个雪女的传说,和她遇到的那个“雪女”,不由得苦笑起来。

过去的她,堂堂完全体“辉夜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雪女”,却被现在被封印力量变为凡人的她,见到了。

真是讽刺

却也是应了那老婆婆的话。

“时也命也。”

且不说与上原诚永结同心这一点,她甚至想着,想着等回去,以“女朋友”的姿态推开所有围在上原诚身边的所有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这下看来全是笑话。

况且,就算她真的从床上爬起来,她把上原诚弄丢已成事实,她又能面对谁呢?

竹田茜?还是小辉夜?

别说她们了,她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至于女朋友?别开玩笑了!就连十四岁的小辉夜都知道,犯错的人要接受惩罚,更别提她这个差一点就酿下大错的罪人了。

她已经失去了在上原诚身旁那个位置的资格,她也没脸再坐上去。

而且她终于明白她身上的“异相”是怎么来的了。

因为无论在什么事上都自信能做到最好的“蓬莱山辉夜”,在这件事上退缩了。

她无颜面对竹田茜,更面对不了明明是去寻她而陷入雪崩的上原诚。

她当然可以找借口,诸如:“他明知我不是凡人,我肯定平安无事”或者“我有没让他找我,这是他自找的”

且不说这完全不是她对小诚的态度,就算从青梅竹马的角度,对方担心自己而陷入危机,她也会自责。

更别说她身为几乎不是凡人的“辉夜姬”,居然没能守护好她一直嘴上说最喜欢的小诚,这才是让她崩溃的关键。

毕竟从出生起,凭着“辉夜姬”的天赋,总是靠着自信自己能做好任何事,她的自负,终于在这一天砸了自己的脚。

就这样,她在自卑与自责中度过的几个月中,一直在暗中观察失忆后的上原诚,看着他逐渐变成自己不熟悉的样子。

看着他时不时坐在天文室的课桌旁,住着胳膊拿着相机拍窗外的风景,看着清风拂过他的头发,露出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

蓬莱山辉夜一但想到起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自责与后悔会瞬间爬满她的心,她的头便会如针扎般绞痛。

一直到盛夏的一天,她终于挺不下去了,就算是挨骂也好,就算是赎罪也罢,她从自责中走出,来到阳光下,来到她和上原诚经常去的学校内的小亭内,穿着去年和上原诚去看花火大会时穿着的那套和服。

她要再和她们去看花火大会,然后在那时对着失忆的上原诚,讲一切和盘托出。

但她一会想起那件事就会头痛,她怕自己无法面对上原诚。

于是,为了不让自己犯病,她选择暂时性封住了那段记忆,并设下“密匙”,直到花火大会上,或者说起“密匙”,将记忆解锁。

为了防止自己会无意识说出“密匙”,她深知自己的毛病就是太自大,所以选择了那句她几乎从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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