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用尽最后一口气,把天空染似碧血。
田间阡陌,处处稻香,牛马低吟,鸡犬相闻。尽显怡然。
“小蓬,去袁城你舅舅那里买点屠苏酒,跟他说拿最好的,再把家里的豆腐带去给你舅舅,不要弄碎了。”一个普通身材的中年男子,跨出屋外,冲着田里忙活的小男孩大喊,“豆腐放门口了,你现在就走,晚上不用回了,住你舅舅那去。”
屠苏酒,又一谓之椒酒。屠,即割;苏,腐草。相传是华佗创制,能防疫,汉族正月有饮屠苏的习俗。
男孩把最后一块稻子割完捆好丢上板车,拍拍手,挽着臂,用肩头擦了擦汗回应着父亲的叮嘱。“诶,知道了。”
张小蓬走进屋里喝了口水,装满水壶,拿走父亲准备好的放在桌上的篮子,准备动身。朝房间里面喊,“爸,这豆腐拿去做什么,城里还会买不着吗?再说也还没到喝屠苏的日子吧,这才十月呢。”
“哎,自家做的,不一样,带去就行啦。今天不是正好收完了稻子嘛,庆祝一下。”房间里父亲喊着回应道。“走小路进城,记住。”
“为什么走小路啊,大路不好走吗?”张小蓬疑惑不解。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父亲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哦——”张小蓬察觉了父亲的不耐烦,乖乖拿着篮子走了。
小蓬刚走出门没多远,又回头望了望,这个一层的小土房孤零零埋在深山,好似带着什么秘密。他总觉着有什么东西牵着他不让他走。可是回头一望,再普通不过的小土房,父母爷爷都在房间里,刚刚母亲跟父亲吵架,爷爷在劝架。一向听话的小蓬照着父亲叮嘱去买酒送豆腐,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在不合适。“可是他是我的亲生骨肉,你叫我怎么放下!”这是他喝水时听见母亲抽泣着的低吟,虽然在房间,但是还是被小蓬听见了。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无端猜测总让他忐忑不安。
“汪—汪—汪—”“诶,小五,你来啦?爸叫你来的吗?”“汪—汪—汪”“好,正好你陪我。我们走。”
“别看了,走了。我们也该走了。”中年男子道。
男子挽起袖子爆出青筋的手臂轻轻地抱着抽泣的女人,女人皮肤白皙,跟男子形成极大反差。
“呜呜呜——”知道孩子走远的女人再也忍耐不住,扑在男人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极度的悲伤让她手脚无力。可是男人只能强忍着涨红的眼,咬牙切齿,温柔地给女人抹着泪。
“千里,汗血,你们跟我这么久了,我们又要上路咯。”男人轻抚着马厩的两匹黄棕色的马,泪眼婆娑。
月朗星稀,一白须老人,一对中年夫妻,御马奔腾在山间小道。
“老五,你说舅舅为什么不教我武功啊,听妈妈说舅舅以前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种,可是我怎么看也不像啊,就他那身板。”“我这次去一定要让他叫我功夫,哼,我们走。”小孩总是精力充沛,话多。一路自言自语,也算是到了袁城。
袁城是扬州西南一座小城,地处偏僻,但是因为接近荆州,往来贸易,也算五脏俱全。
“开门——”稚嫩的声音回荡在青砖绿瓦小巷中。“谁啊,这么晚了,来了。”咯吱的开门声紧挨着。“舅舅是我,小蓬。”“汪—汪—汪—”
苏宁打开门,看着满脸汗珠的外甥,疑惑不解。“小蓬?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进来。”“汪—汪—汪—”“小五,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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