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节里,每年都会有春天,而在爱情里不会。

(曾在日记薄里写下的一句话)

其实,距离过年,也只还有几个月。

后天,便是荷樱的婚礼,我和芙蓉准备今天晚上回乡。

芙蓉的工作她只工作了三天试用期,便有点儿受不了,因为餐馆太忙。

我就知道,娇滴滴的她,怎么能干得了这整天受气的服务员呢?

但她说不是,她说想找个工资高一点儿的工作。

现在,等一切都过去再说吧,最起码要等到参加完荷樱的婚礼,这个面子还是要给。

我和芙蓉打包了一个小行李箱,放了一些衣物和日用品。

这一整天我都没在想东想西,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但又好似是一个漫长的秋季。

夜晚如期而至。

黑色遥远而不可触碰的天空,抬头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模糊的云朵,如同自己模棱两可的内心。

我和芙蓉带着行李,打车去了杭州火车站。

在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各自望向各自的窗外。

我知道芙蓉在担心我的心情。

虽然沉默一直在路上,但我们相互紧握的手从始自终都没松开过。

我不想松,她怕我松。

模糊不清的夜晚,像是我对芙蓉模糊不清的感情。

曾经的我,向往着自由、狂热的爱情,我讨厌相濡以沫的亲情;现在,我对芙蓉没有狂热的迷恋,但又多了一丝爱意,剩下的就是只有所谓的亲情。

大抵是因为荷樱,我不知道,也不清醒。

刚走进站内,发现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那么不真实。

就好像昨天是那一天,我刚从故乡返回杭州。

一切的不真实又都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我望着火车站内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看着一列又一列长长的火车缓缓离开。

在夜幕下的我,显得不真实。

我和芙蓉坐在那熟悉的铁制长椅,等待着时间的到来,又等待着时间的离去。

又像是之前我和芙蓉去云南那次"随风流浪"一样,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在无意识的等待中,人群也渐渐像无数次在回忆中那样,慢慢消失。

喧闹声也缓缓停止。

我盯着地板,开始回忆。

可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仿佛曾经的回忆因为荷樱即将到来的婚礼而全部消失不见。

火车站内闪烁的灯光像在舞动,在随着我内心涌动的旋律舞动。

我渐渐发觉《百年孤独》中的话如此感触: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曾经以往我和荷樱在一起的春天,经不住任何秋天的忧伤,在春天转向夏天,夏天又转向秋天的那一天,任何在春天里的相遇、相知、相守都化为烂在泥土里的枫叶。

直到枫叶彻底消失在泥土中。

再次踏上那片故土,似水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曾经年华里的味道,弥漫那熟悉但已经死去的枫叶味道,可惜只是可惜,所有的一切都与之前不同了,只不过看似一样而已。

窗外的黑影,闪着几处远方路过城市的灯光。

芙蓉侧卧躺在我的腿上,我的手轻轻抚摸着她那秀丽的短发,火车在向着黑暗中行驶,我的心在此刻依旧静止在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夜晚。

我看着窗外黑乎乎闪过的一片天空,好似看见了两颗不曾遥远的心,我和曾经的荷樱。

关于她的记忆,我不是都真实地忘记了,而是埋进心底深处,直到有一天那记忆的味道顺着突然而至的梅雨季,蔓延到空气中,然后我才发觉。

对我来说,她的婚礼就是这场梅雨季。

火车内沉默许久,我的心和我呆滞的目光。

突然觉得好冷好冷,如同我又回到从前与她肩并肩走过雪地的夜晚,与之前不同的是内心不再燥热,像身体一样冰冷。

于是我把芙蓉又一次抱进我空虚的怀中,像之前一样,在抱着一个可以给我温暖的布偶。

我也不断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特有的气息,不断给我安慰。

突然脑中冒出一个问题。

这世间,有可能有人同时爱上两个女孩吗?

通往我心房的道路,是一道窄窄的小路,怀中的女孩成功得到达了我的左心房;而曾经的那个她,早已住进了我的右心房。

对于这个奇怪的问题,我真的没有回答,但事实又好像摆在眼前。

生活如此荒诞,爱情也是。

渐渐地,我便睡了。

.....

这一晚的睡眠,我睡得很安详,没有任何梦境。

只是让大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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