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囚制度讲究“刑弼教宽”。
对不是罪大恶极的犯人往往以教育为主,刑法为辅,而这个教育手段便是劳役。
将犯人集中押去官营机构、福利机构做工,例如搬运粮草,清理河道,铺桥修路,砍柴种树等等。
而这才是监舍真正的油水所在。
什么是官营机构?
什么是福利机构?
上面指定后,狱卒将囚犯一路押过去,让他们干活即可,此时便相当于监工,工头,会管顿饭吃,也会根据工程进度,产出分些利钱。
虽然分润下来也不多,但也不至于把人饿死。
更有那机灵,心肠冷硬点的,每日只催促着多干活,再将分拨的工具钱,药钱,甚至饭菜上克扣,或者干脆昧了,往往日子过的比一些小地主还要滋润。
可若中暑,生病,隔日干不了活,囚犯没什么事,他却要倒霉。
而且按规章制度,这份活也该他做,所以将将入夜,立刻就过来探视,送水。
“求求你,给口饭吃,顺便再给点药,感觉我快不成了。”有囚犯抓着陈凡的手,苦苦哀求。
陈凡见对方可怜,左右看了看,将自己怀里省下来,准备明早吃的半张栗饼塞给对方:“就这么点东西,药的话就没有了,我给你多倒碗熟水。”
“谢谢,谢谢。”对方几乎用抢的姿势,抢过饼子就往嘴里塞,如果不是有熟水,怕不是会直接噎死。
“基本上已熟悉了这边环境,得想办法找个其他差事做。”
“要不然,早晚得饿死。”陈凡暗暗盘算,却在这个时候,劲风响起,啪的下,身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子。
“狗一样的东西!”
“紫苏不要钱?”
“还是柴禾炭火不要钱?!”狱卒毛本才提着鞭子,指着陈凡鼻子喝骂道。
陈凡这具身体无比虚弱,且之前就遭过对方毒打,甚至因此而毙命,现在哪里吃的住劲,只是无缘无故遭到鞭打,咒骂,虚火上来,忍不住道:“没有消暑药,只能熬制熟水紫苏香,我按规定做事,哪里错了?”
“呵呵。”
“还敢顶嘴?”
“老子抽不死你!”地牢里待久了,又常年和各种犯人打交道,心里多少都有些扭曲。
再加上毛本才脾气本就暴躁,此时提起鞭子,就是一顿抽,直打的陈凡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怎么回事?”听到动静,外面有人过来,随口问了句。
“见过卫大人。”
毛本才原本满脸怒容,见到对方,立刻堆满了笑:“没什么事,刚陈凡摔倒了,我正准备扶他起来。”
“摔倒?可我怎么还听到有争吵?”副典狱长卫泽,扫了眼陈凡身上的鞭痕,提了提声音。
“没错!”
“确实是摔倒的。”毛本才,指了指旁边监舍里的囚犯:“你来说,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囚犯三五口将饼子吃个干净,又灌了口水,然后谄媚道:“这位大人,小民身子有些不舒服,毛大哥心善,给了我半块饼子,又怕大家中暑,特意熬了熟水紫苏过来。”
“这个叫陈凡的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非说紫苏,柴火都要钱,不让我吃喝。”
“毛大哥骂了他几句,他还嘴犟的不行,还准备打毛大哥,结果脚下打滑,摔在了地上。”
“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囚犯说完,又朝毛本才露出个讨好谄媚的笑。
卫泽沉默,片刻后,摆摆手:“年轻人不懂事,说两句就行了。”
“小的明白。”毛本才恭声应下,等对方离开,转过身,朝陈凡胸口就是一脚:“算你小子命大!恰好卫大人路过,要不然,我今天非得扒了你的皮!”
末了,他又冲囚犯指了指:“算你灵醒,多赏你一碗紫苏水。”
咳咳,咳咳。
身上挨了十几鞭,又被踹了一脚,陈凡此时蜷缩在角落,咳嗽间,唇齿间,全是血,凄凄惨惨,好似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不疯魔,咳咳,人不疯魔,呵呵,何以成活。”
“今天这堂课,老子算学到了。”
摸了把脸,陈凡挣扎着起身,他必须要换个地方,同时得到医治,要不然绝对会庾死在监舍里,不过就在他颤颤巍巍扶着监舍墙壁起身的刹那,识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讯息:
人物:陈凡
呼吸吐纳:lv1(7/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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