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车輾轧着堆叠的落叶,吱扭吱扭地在小路上行进。

篷顶上半卧着一红衣少女,束发斜挂,樱唇翕动,正吮着一颗翠绿葡萄。

许是闷热难当,她不仅微敞领口,卷了衣袖,还将她那轻薄红裙,撩起一尺,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儿。

“喜雨啊,你当心些,莫要摔着了。”

车中响起一老者声音,语气里溢满着关切。

“知道啦~裘爷爷~”

少女喜雨含混着回了句,嘟起嘴吐掉葡萄籽,从腰间摸出块锦帕,揩揩嘴角,又拿出面精巧小铜镜,映照着理了理秀发,语带幽怨地嗔怪道,

“喜雨啊,喜雨,你生的这般貌美,倒叫别个女子如何是好…”

车中老者嘿笑接道,

“这话儿不对,该当是,我家雨儿生的这般貌美,倒叫那些个青年才俊,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哈哈哈…”

刘喜雨白净面皮,挂起两坨红晕,轻啐一口,骂道,

“裘爷爷你为老不尊,怎的偷听人家说话儿,哼~”

她收了锦帕与镜子站起,背向车边,朝后倒去,凌空将纤腰,弯的像新月一般,双手前撑,推开窗,如一条锦鲤贯入车中。

车里的裘姓老者,只觉两眼一花,面前便多了一少女,俏脸潮红未退,佯装凶狠地盯着自己。

老人家修行日久,原本心性沉稳,但被这美貌少女盯视,内里竟平白起了些少年波澜,轻咳两声,遮掩道,

“你裘爷爷我,好歹修行了六十年,便是那丈许外的蛇虫鼠蚁有些异动,都逃不过我这听风的神通。”

“更何况你这车顶弄险的刘家小姐,我不仔细着这点,出了问题,如何向族长交代。”

喜雨听他说的有些道理,便收起怒色,坐到一旁,扯开话题道,

“说起青年才俊来,我大哥刘长青,在咱禄郡自然是头一号的。”

“前些日子,他下山省亲,与他同行的师弟,也是不错。”

“那小子见了我,眼神就没挪开过,还说明年要来参加郡中大比,得了第一给我当聘礼呢,嘻嘻…”

裘姓老者闻言正色道,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雨儿你与那程佑琦,可有婚约在先,且是老主人钦点的。”

“佑琦那孩子着实不凡,你大哥也是称赞过的。”

喜雨撇撇嘴道,

“裘爷爷你可别忘了,咱此去程家,是为了退婚。”

“传闻那程佑琦遭了难,已变得疯疯傻傻,他爹对外佯称闭关,实是带着他到处求医问药。”

“又让文白老儿,行那李代桃僵的伎俩,坐镇家中。”

裘姓老者眉头一皱,

“传闻毕竟是传闻,这些年程李两家明争暗斗,使些手段也是寻常…”

喜雨不待他说完,抢道,

“那程家生意场上节节败退,是有目共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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