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邹家愣是没同意,按邹叔的话,说定的事,得守约。

“哎,我也不知道他家咋想的,也许是因为莹子有两个弟弟吧。”

“那你未来的丈人就不怕把彩礼谈崩了?”赵午安有点疑惑。

“谁知道呢。”

彩礼这件事,赵午安自然懂的。

世风升降,千古一辙。

遇到乱世,没有彩礼,一袋粟米或半袋黄粱,也能嫁娶。

不过如今是武周初年,女帝临朝,鼎革气象一新,过了几十年的太平日子,百姓手里面多少有点余钱,所以这彩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再加上左邻右舍的攀比,只能是一年高过一年。

据赵午安了解,小石坨村一带,寻常人家嫁娶的花红彩礼,行情价在三贯钱左右浮动。

“那你们同意了?”

“我挺喜欢莹子的。”

“嘿,那就行了,临时加彩礼,那也加不了多少,能把莹姐娶过来,多出点血就多出点吧。”

赵午安算是看明白了,对方这是吃定邹强喜欢他家春花了。

邹强却苦笑一声,对着赵午安伸出来了一个手指头。

“加了一贯?那也可以,能接受。”

邹强摇摇头,“十两!”

“什么?”

“十两银子的花红,也太离谱了吧?”

“我无所谓,反正我赚的钱都给了家里。”

“最后邹叔邹婶答应了?”

“我爹妈也很震惊,一开始听到对方狮子大开口也不同意,不过我坚持要娶莹子,所以也就这么着了,一锤子买卖。”

赵午安自然不会表态,说到底是人家两家的博弈,他和邹强关系虽好,但是也是个外人。

而且人家一旦成亲,就是小两口子一家人,他自然不能置喙。

只是感觉邹强的老丈人不简单,把邹强看的准准的,吃定了这小子稀罕自家闺女,所以博了一把,还赢了。

是啊,邹强赚的再多,那也是个女婿,未来养老还得靠两个小儿子,老头心里面倒是盘算的明白。

“行了,成了就是好姻缘,银钱不过身外之物,强哥恭喜恭喜啊,”赵午安说着祝福之语,随即将茶汤一分为二,递给邹强一碗,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赞叹了一声,“好茶!”

“对了强哥,小弟我有一语相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你说,咱们之间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我总感觉这六合宗的这五两银子拿的也太容易了,有点烫手啊!”

“嘿,五两银子对于咱们是一笔大钱,但是六合宗可不缺钱,我听内门的师兄说了,六合宗最近又发现了一处大矿,急需人手去开采,所以这点钱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这样最好!”

赵午安并不相信这套说辞,前世那些动不动上千亿的企业,还不是说崩就崩了。

宗门也一样,养着那么多人,开销不能能是小数。

宗门也是一种生意,宗门可不是请客吃饭的。

赵午安沉吟了片刻,“但愿如你所言,不过小弟我还是想提醒大哥一句小心谨慎一些,如果发现情况不对,三十六计走为上。”

“放心吧,挖个矿能有什么危险,即便是塌方,宗门长老也能把我们救出来,那些人厉害的很。”

“哦?六合宗的长老有多大能耐?”

“听内门的师兄说,驻守矿区的长老都是筑基期的前辈。”

“筑基是什么境界?”

“炼气期之上就是筑基期,就这么和你说吧,筑基期的修士在咱们眼里看来,那就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

“你见过他们出手么,具体说说。”

“嘿,还真有幸见过,有一次矿里面塌方了,就是一位驻守长老用一柄飞剑破开了矿洞,将人救了出来。”

“飞剑?长什么样?”

“看不清,我只是看到青濛濛的一团光亮,切石如割肉,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就能将山体凿出一个能容人爬进爬出的大洞。”

“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那样的人,”提到筑基期前辈,邹强一脸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得了,我得赶紧回去练功打坐了,记得腊月二十三过来喝喜酒。”

“我肯定过去帮着端盘子,不过强哥不多聊会儿?这么匆忙?”

“负责传功的师傅说了,什么逝者如斯夫,让我们勤加练习,只争朝夕,只要足够勤奋,总有出头之日!”

赵午安听到这话,嘴角就止不住的抿紧了。

这套词,怎么听着这么像老板PUA员工的话术啊。

看着邹强离去的身影,赵午安只能默默祝福。

这邹强哪儿都挺好,为人上进,而且也足够勤奋,就是太过于轻易相信他人了。

他这性子,如果遇到好人,也许能一辈子平安喜乐。

但是如果遇到不良之辈,恐怕轻则惹气伤财,重则被吃干抹净。

希望六合宗是个名门正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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