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业深深一拜,恭敬道:“弟子还真有二事请教陈老。”
“嗯,说吧。”
“弟子欲修习剑法,不知陈老有何教我?”
“剑法啊!”陈疑之怔了怔:“老夫还以为你会问为何调你来苇县,没想到你却先请教起法术来。”
石守业对此当然一直心存疑问,想到牛家把自己弄过来迟早会让自己知道的,这时候问出来就是浪费了,赶紧诚恳道:“现如今苇县处境不佳,弟子身为观主唯有精进修为才能护住全城啊。”
陈疑之露出欣慰之色:“孺子可教也。剑法确是杀伐利器,又分很多种,多半与五行属性有关,却不知你凝煞是五行中哪一种?”他是教字房出身,教导弟子已是本能,石守业提的这个条件是很合胃口的。
“弟子的煞力是木雷属性。”
陈疑之又是一怔:“木雷?好罕见的煞力。”顿了顿又说,“放心,既然是我主动问你,自不会说出去的。”
煞力属性和斗法密切相关,石守业也是无奈才说出来,既然要请教剑法不能不说,还好赌对了,陈疑之的人品应当可以,至少自己出去的时候没有用神识偷窥。
当然,如果炼罡大修硬要探查,也是很容易发现凝煞修士五行属性的。
陈疑之沉思片刻道:“木雷属性,攻守相备,你这底子打的好哇。不过,不是越偏门越高拨的属性就越好,这样一来相合的法术很难觅得。走前人走过的路,还是走少人走的路,道途前景真不好说啊。”
石守业终于对陈疑之有些敬意,除了御姐,他是第二个认真指点自己的,都说修为越高越冷漠,这位大修却能保持一份本真。
陈疑之又道:“这些话只能作为提点,真正要走哪样的路还需靠你自己,就不去多说了。木属或雷属剑法我倒知道一些,木雷相合的剑法却只有残卷,也不知该不该授予你。”
石守业小心问道:“不知有何碍难?”
“倒也不是。只是太残,只能满足凝煞一重修行。”
石守业有些失望,又听陈疑之道:“此术全名为新秋远树拥惊雷、纵宵清壤澄玉宇,立意极高。从名字来看当是分为上下两册,远树、惊雷正合了木雷之属,我也是机缘之下得了上册之残卷,只能修到凝煞一重!”
石守业有些被惊到了,光听这名字就相当让人神往,呼道:“此术当极为珍贵。”
“这是当然!可惜不是木雷属性却是学不得,可叹此法残之又残,也不知传给你是不是害了你!我倒是要问你敢不敢学了!”
石守业心神震动,不由拜倒道:“弟子想学。”
“那就是你的机缘了,此术再珍贵我留之也无用,倒不如给了有缘人。”陈疑之也不再啰嗦,取出一块泛黄的玉壳,形状很不规则,显然是一个碎片。
他又道:“这是一种玉虫所遗之壳,表面如同龟甲裂痕,不知如何却是碎开了。”
石守业小心接过来,看到残片正面略鼓起处有两行小字,正是:新秋远树拥惊雷、纵宵清壤澄玉宇!
真不知这是创出剑术之人留下的两行诗,还是这门剑术的名字。
再看残片的内侧,却只是一道细小的剑痕,运用灵力细看,顿觉剑痕突然放大,震的他耳鸣目晕。
陈疑之微笑道:“玉虫有玉照之能,足以将剑意完整保存下来,好好学吧!”
石守业定定神,眼前似乎还有剑光之残影,确实如若惊雷,连忙小心收了起来。
陈疑之又道:“还有一个条件也说出来吧。”
石守业难得在炼罡大修面前请教,想问的真的很多,比如本命术如何恢复,红尘境到底是个什么说法,又比如心虫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但他却问不出口,想了又想轻轻问道:“弟子能否知道陈老是何处得到的这门剑术?”
陈疑之略有些意外,微笑道:“我听小卞说过你的事,在观澜县抵御虫灾就不说了。据说你想模仿老夫举办晋阶仪典收些礼钱还债,消息都传出去了,因为要调任而请大家白吃一场。这一点我却不如你了!”
石守业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以他的身份没必要当面讽刺,这多半是夸自己还是有底线的,其实有没有底线自己也不太弄得明白。
其实陈疑之也是有底线的,自己送出一大笔灵钱没错,可人家还回来的东西远超这个价值。
这也是自己的第二个条件仍然和第一个条件有关的原因之所在,人家送的东西太贵重,自己不能再乱提条件。
陈疑之说这段话或许也是想表示自己知道分寸,他有些欣然继续道:“此剑术虽然超绝,但适合的修士太少,属于有价无市,故让我无意中捡漏得来了。这枚残壳也不知流转了多少手,你再去寻可就难了。”
石守业目瞪口呆,捡漏已经成为他的好大遗憾,最不愿意听到别人家捡漏成功!而且没有后续剑术自己还怎么练?
陈疑之有些得意道:“你是想寻找后续剑术吧?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老夫查过古卷,玉虫喜食同伴遗留的玉壳以助它成长。只要你有一只活的玉虫,让它吃上一些这玉壳的粉末,就能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其余玉壳的位置!”
石守业眼睛亮了起来,他又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玉虫存在的年代久远,已经极难寻得,甚至有人将之归为灭绝灵虫,能不能找到就要看你的机缘了!”
石守业顿时对他的好感少了一半,这位喜欢戏弄小辈,教字房出来的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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