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萧易微微颔首，道：“不必多礼。道流，我将远行，接下来一段时间，武魂殿就由你们来保驾护航了。”
千道流闻言一怔，陈萧易乃是他们所有武魂殿魂师心中的定海神针。
几乎从他记事起，陈萧易似乎就没有离开过教皇山。
为什么现在要突然离开？
再一看陈萧易现在的样子，曾经那个绝代风华的男子，现在竟然这般苍老。
千道流眼眶不由发红，隐隐猜到了什么，问道：“初代大人，斗胆问您一句。您要去哪里？我愿意在您身旁侍候……”
陈萧易摇了摇头，看着千道流那强忍悲伤的样子，不由一笑。
说起来，眼前这个“小家伙”，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
眨眼功夫，对方竟然也成了“爷爷”了。
“无需如此。普天之下，难道还有人能伤得到我吗？”陈萧易摆了摆手，拒绝了千道流的提议。
千道流闻言沉默了一下，呼吸却更加急促了。
“初代大人，只是，只是想在旁侍候，您……”
“也不必了，我又不是没有自主能力的老人，能照顾好自己的。”陈萧易挑了挑眉，看着千道流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不由收敛了笑意。
千道流攥紧了拳头，突然说道：“初代大人，我好久没跟您请教了，不知道您……”
“道流啊，难道你就非得追根问底吗？我啊，已经要死啦。”
陈萧易轻叹口气，说道。
死。
千道流彻底僵住了。
一片寂静。
呆呆看着陈萧易。
初代大人会死？
对于他，以及武魂殿魂师而言，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在他们的心中，初代大人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正如永恒的天使神像，永远矗立在教皇山的顶端。
他们小的时候，初代大人风华正茂。
他们传承下一代的时候，初代大人依旧如此。
一代又一代，初代大人仿佛永远不会变化。
似乎只要天地不灭，初代大人就永远会存在，永远庇护着他们武魂殿。
而现在，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从初代大人亲口说出来。
“您……不会的，您寿与天齐，怎么会有事呢？”
千道流低垂着脑袋，眼眶彻底红了，他不再是武魂殿举足轻重的大供奉，倒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第一次见证亲人的落幕。
对外面的人而言，这一幕，他们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
陈萧易拍了拍千道流的肩膀，微笑道：“道流，你也是当爷爷的人了。不要再做这种小女儿姿态。是人就会死，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幸运的是，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做一些安排。”
“好了，道流，去将那几个供奉都叫来吧，在我走之前吗，至少给你们一些指点。”
陈萧易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对自己即将死去的事情，他看得很开。
“是……”千道流叹了口气，他深深看了眼陈萧易。
似乎要将陈萧易刻在自己心里。
也就在这时，他才猛然发觉，原来初代大人已经这么苍老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初代大人还是年轻人的样子啊。
千道流拖着沉重的步子，每走一步，他都忍不住回头看看，仿佛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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