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心帮仲甄,在宁的下手解释道:“兄长……”
宁摇摇头,打断道:“有虞氏乃舜后代,奉承天道,今大夏兴起,启承共主之位,乃天之意,不可轻易动摇。兵戈一起,民不聊生,实是愧对先人之举。”
“皋陶君的后代,看不清局面,为了自己的利益,欲行逆天之事,我不能苟同。”
仲甄抬头看着宁,铿锵有力地道:“禹在位之时,曾指定我兄长益为共主,姒启不过是窃取了共主之位,何来天道一说?”
“天道便是天道,禹欲禅让给益,是为民心所向,并非天意。上天欲以共主之位给予启,因此才有如今的大夏。”
“如今仲甄君所谋之事,本就是谋反。有虞氏乃大夏的方国,如今承仲甄君恩情,不与仲甄君在此动兵戈,然而要我有虞氏行谋反之举,自是不可能的。”
宁说完,大殿之上众人也纷纷点头。
有虞氏的教诲便是忠君之事,既然如今姒启建立大夏,所有氏族都已经去过阳翟承认大夏的正统地位,再和伯益、仲甄去反对夏的统治,那和他们所受的教诲不符。
而且有虞氏如今安居乐业,欣欣向荣,若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去开启战事。
战争会带来牺牲,也会让许多人流离失所,一旦开战,他们的兄弟姐妹不知道会有多少死于非命。
况且宁说的同样有道理,益和启的争斗,不过都是为了一己之私,不论是谁成为共主,都和他们有虞氏没有关系。
为了别人的利益牺牲自己,大可不必。
仲甄没想到宁如此油盐不进,一时间语塞。而且很显然宁这人有点迷信,张口闭口就是天道,还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要纠正一个人从小养成的观念,这个难度有些过于大了。
安依旧是不甘心,道:“但是兄长,我认为仲甄君说的颇有道理。未来各个氏族统一在一起,所有人共同努力进步,这样的未来,不是更加美好吗?”
“现在的我们,不过是在固步自封,再走下去,也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没有路,那就建桥。”宁有些失望地看了安一眼,道,“父亲当年其实更加看好你的,然而你一年前忽然失踪,父亲因此病逝,这便是天意。若是如今由你执掌虞国,虞国自然便是会插手益与启之间的事情。”
“很可惜,天命难违,要让我做出这个决定,是不可能的。”
宁说的清楚明了,压根不给安反驳的权力。
一场朝会,便只能如此不欢而散。
仲甄和珩几人都被安排在了外城的一个小院子中,小院清幽,院中还种了几颗树。
只不过如今早已经过了季节,没有花朵绽放在树梢上,仲甄完全辨别不了这些树都是什么品种。
安由于没能够说服宁站在仲甄这一边,又前来向仲甄说了一声抱歉,然后便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年多没有回来,安也有很多话、很多事,想和宁去诉说。
仲甄不急着回房间,坐在树下怔怔出神,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主人,即使没有有虞氏帮助,我们也能够打败大夏的。”珩本就不善言辞,见仲甄满脸愁容,只能够拍着胸脯保证道。
“有虞氏能够站在中立位置上,已经不错了。”仲甄坐在石凳上,摇了摇头,吩咐下人打一壶茶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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