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之瞳?安心阳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眼睛,他的手居然能直接触摸右眼,没有一丝疼痛感,仿佛像是长了一层皮肤似的。他遮住左眼,才发觉右眼早已失明。
右眼像是被蒙上一层黑布,除了黑,还是黑……等等,就在一片漆黑幕布上,逐渐浮现出三颗光球来。光球忽明忽暗,如同跳动的心脏一般。拿下遮住左眼的手,光球便消失了。
重复遮住左眼的动作,三颗光球再次出现,这下他总算明白了……自己右眼能够看到上官璇他们身上的‘光’。光芒呈现五颜六色,仔细看是由一个个微小的光粒子构成,悬浮在人贴近心脏的位置。
这到底是什么?安心阳陷入疑惑,漆黑的右眼能够看见不存在的光,这代表什么呢?
还没等安心阳搞明白,一旁的司空铭便拔出长刀,锋利冰冷的刀尖对准了他。后者心跳加速,面露恐惧,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等一下队长,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么做太不人道了……”王人浩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不如就让我盯着他,中途要是出现进一步异化,就由我来解决。”
“不行,危险系数太高,况且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司空铭拒绝。
上官璇默默地将一副眼罩拿出,给安心阳戴上,又将自己的光伞交给安心阳,并嘱咐他帮小女孩撑伞。安心阳接过光伞,一见到光伞的内侧,下意识的惊叹一声。光伞内侧有一袭蓝天,一个小型太阳挂在上面,阳光洒下,抚平黑天带来的不安。
不过那幅光景像是一种全息投影,给人以虚幻的感觉。想来他的作用也能猜个已知一二,大概是为了抵御头顶暗天的侵蚀。
“安心阳……这个孩子,他身上存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一般人患上黑眼病,双眼漆黑、双目失明,然而,他只有单眼被感染,这在记录上是没有的,或许是一种特殊的个体,所以我建议,将他保护起来,交给调查组,说不定能发现关于黑眼病和暗天的秘密。”上官璇与司空铭打交道多年,她知道如何说服他。
“要是他中途异化,你们怎么解决?”
“他只是一个12岁左右的孩子,就算异化,也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司空铭沉默一会,瞄了一眼安心阳,权衡利弊着。但很快他便下了决定。
“人浩,用锁链将他锁起来,一旦出现异化的征兆,当即斩杀。”
“是!队长。”王人浩松了一口气,扭头给上官璇传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像是在说“牛啊!连队长都被你说服了”。
上官璇摊了摊手,表示这不是很简单?司空铭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蓝火灯放下,起身走到一处角落,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白烟渺渺升起,他望着漆黑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已经没事咯,”上官璇安慰道,“不过接下来要委屈一下你了,非常时期,大家都很辛苦呢。”
“那我会怎么样?”安心阳问。
“不会怎么样,到时候会没事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得答应我要乖乖的,听人浩哥哥的话。”
人浩?是指刚刚挡在面前的那个人吧,安心阳扭头看向他,只见王人浩手中拿着一副脚铐,尴尬的笑笑。
“我得戴上这个?”
“就戴二十四小时,等到了千伞城,就帮你摘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王人浩也不敢保证中途会不会出现异化,要是出现异化……
片刻之后,安心阳便戴上了脚铐,俨然一副“少年重刑犯”的样子,戴上黑色独眼的眼罩,更是把逼格拉满。
“都调查过了吧?”司空铭问。
“都调查过了队长,周围并没有其他幸存者,几乎全被害了……除了旁边倒塌储藏室压着的那个女人死法奇怪外,并未发现其他异常。”王人浩朝储藏室方向看去。
“记录都做了吧?”
“做了。”王人浩蹙眉,队长难道不想知道奇怪在哪吗?王人浩思考片刻,随即作罢,知道也没什么用,人都死了。
“怎么个奇怪法?”上官璇问。
“准备出发。”司空铭踩灭抽至一半的烟,调亮了手中的蓝火灯,青蓝色的光晕在黑暗中展开,将众人包裹住。
“回到避难所再跟你说。”王人浩回答。
之后,上官璇背上女孩,安心阳跟在他身后,众人沿着石阶下山。
夜静得可怕,没听见一丝虫鸣,只有脚铐下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下山之后,由于铁链太重,腿早已酸痛难耐,安心阳想停下休息。突然,一种诡异而恐怖的声音闯入他耳边。他本能的转头,却没发现任何东西。怀着一种不安的心情,转头看向王人浩,却撞见了他脸上的恐惧。
他在害怕什么?沿着他的目光望去,却只看见一片树荫。不过,王人浩右手一直搭在刀柄上,自始至终都没放下,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叔叔,你也能听见那个声音?”安心试探地问。
“声音?”王人浩迟疑一会,回头问道,“什么声音?”
“就是……”刚想说,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头痛阻扰,依附在耳边的呢喃声变得狂躁,好似要把脑袋撕裂开来,“哎呀……头……好痛!”
“你怎么了孩子?”王人浩上前询问。
但是,他听不见,脑海全被那躁乱的呢喃声占据,像受惊的鱼在脑袋中乱串。头痛也愈演愈烈,以至于他面部表情扭曲,唾液控制不住的从嘴角流出。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身旁有一把刀,那种感觉几乎逼得他想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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