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天没有那么冷了,出门不用把手揣兜里了。
“要开春了。”孔建云望着屋外渐渐褪去寒意的景象,舒心地说道。
春风骀荡,怡人魂销。
暖日升空,驱散了冬日里的冷肃。
花开芽发、草长莺飞,充斥着新绿的季节,便是让人放松愉快时节,希望往往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启旅程。
经历了一冬的悲痛与思索,黄玉风似乎想通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性格也倔强了很多。
在黄泽良生病之前,黄玉风的话并不多,虽然也脾气硬,但不会总想着出头和谁谁谁争个什么所以然,从来不说强硬话,更不会说难听的话。可是,自打黄泽良生病后,她就和黄礼有争、和各种因爸爸生病带来的苦难争,黄泽良去世后,她便要和天争、和地争、和不公的命运争,和他们家遇到的一切贫穷与苦难争,她就要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孔建云喜欢骂人,她觉得有失风范,还有些看不起她。可自打黄泽良生病去世之后,孔建云骂人的话在她耳朵里突然变得好听起来,特别是孔建云跳着骂黄礼有他们的时候,她觉得特别过瘾。
“孔建云那个烂婆娘,那才是会骂人哟,能把人骂来立着。”周围的人一说到孔建云,都觉得她那张嘴不得了。
“我是文盲,我又不认识字,我就骂人,你能把我怎么样?老子屋头没得男的,老子也不得怕哪个。”孔建云毫不在意地仰着下巴说。
黄建云坐在灶门前正烧着火做饭,忽然,灶膛里的火呼呼地窜了窜,旺了旺。
“咦,火在笑,看来今天要来客。”黄玉风自言自语地又挽了把柴扔进去,火笑得更大声了。
“咦,看来,今天硬是有稀客来呢。”黄玉风笑了笑。
“姐姐,啥子稀客?在哪里?你今天煮的啥子?你是在煮肉吗?”这时,正好孔建云带着菊、梅和贤干完活回来。一听见黄玉风的话,贤一下子蹦起来老高,家里要是有客来的话,就会煮肉,他们就有肉吃了。
“你个死龟儿,吃吃吃,一天到晚就晓得吃,你变个夜壶嘴嘴嘛。”孔建云不客气地敲了敲贤的脑袋,“快点,去帮你姐姐煮饭。”
“凭啥子?我还不是刚刚从坡上回来,姐姐又没上坡干活,她该做饭给我们吃。”
“贤,快点,来,帮我煮饭,姐姐,姐姐,哪个说我是你姐姐,我是你老师,你不帮我做饭,我就不教你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用这个来说我,哼。”贤不满地嘟着嘴,还是走过去帮着她姐姐做饭了。
“菊,梅,你们也别站在那里耍,去,做饭,我和你姐姐去挑两挑粪到土头,下午去把菜秧秧淋了。”孔建云吩咐着坐在那里歇气菊和梅。
“我们才回来,让我们歇一下嘛。”梅噘着嘴。
“你们去不去?”孔建云举起了手里的扫把。
菊和梅只得乖乖去了灶房。
“姐姐就是这样,不喜欢做饭,一做饭就喊我们弄这弄那。菊,你说,是不是嘛。”梅小声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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