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手里提着一提子点心,据他说北平城里拜年时兴这个东西,油纸包了,上面盖一张红纸,写着“新香”两个字,说明是新香居的点心,再用麻绳一捆,走亲戚的时候很有面子。
他是跟着马观鱼前后脚出来的,北平早就待腻了,来找李焦拜年,顺便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叫我老四就行,什么殿下,我不吃这一套,马观鱼急了不知道喊我多少声朱老四了,你不是早就听过吗?我这人不作假,一方面是来感谢你救我,一方面是来求你谅解。”朱棣正型站在廊下,显得很郑重,“我说男人嘛,不用什么话都说出来,肉麻。但妙云听到了,说再肉麻也得当面说了才行,不然万一别人不知道你的意思,反倒关系远了。我一想,妙云说得对,还得是女诸生有本事。”
说着说着,朱棣垂涎着脸哈巴狗一样望着身旁的美妇人。
美妇人自然就是徐达将军的女儿徐妙云,她只比朱棣小两岁,今年也三十三岁了,不过仍然长得很秀美,鼻梁很高,整个人有股子文气。听见朱棣的话,嗔怒了一眼。
朱棣将站在自己身旁的三个儿子一人头上给了一巴掌:“喊李叔。”
李焦眼前一黑:“别了吧,我才十六。”
“李叔过年好,祝你幸福安康。”长得最高的小黑胖子是朱高炽,他今年十七岁,比李焦还大一岁,乖乖地听了他爹的话拱手拜年。
李焦只能苦着脸受了:“你也过年好。”
“李叔,听说你徒手杀虎,我最佩服你这样的好汉子,日后可得多提点侄儿!”朱高煦是老二,今年十五岁,脸也是黑的,不过身材很好,相貌堂堂,说话够捧。
“哪里哪里。”李焦笑眯眯的很受用。
“李叔,我……我想屙屎。”朱高燧只有十二岁,从一进门就憋着脸,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进院子右拐。”
外面新雪,杜大夫黑着脸把笔摔在了桌子上,没人的时候凄凉,有人了烦,他郁闷极了,走出厢房,来到药房里的躺椅上躺了下来,泡了一杯茶,也不理其他人。
人都在正厅里喝酒,李焦准备出去看看哪家馆子还开着,先要一桌酒席凑合一下,他原本请了秋实来帮忙做饭,不过她要下午才会过来。
刚走出门,他就发现韦佳悄悄跟了上来。
李焦转身笑着问他:“你这回也是偷跑出来的?”
韦佳把两只手扭在背后,慢吞吞走到李焦身边点了点头。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姓韦不姓朱的?”两人并排向前走,李焦随口问道。
韦佳说:“出门在外,自然是要用化名的。”
“你怎么不去找疏雨玩。”
“我找你有事儿。”韦佳故作轻松。
“你爹叫你来招徕我?”李焦猜测着。
“不是,这种大事,过完年他会自己来找你的。不过我看四叔来了,他恐怕没什么机会了。”韦佳说道。
李焦搜寻着街上的店铺,大年三十的,门板都上了,没看见有开着的:“那你有什么事儿?”
“哥,要不你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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