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上课,张林同出奇地听了进去。
“我听琵琶的悲泣早已摇头叹息,又听到她这番诉说更叫我悲凄。”
陆景亦拿着课本在讲台上走来走去。
“下一句估计很多人都有听说过。”陆景亦停下了脚步,提问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有人知道什么意思吗?”
张林同之前见过这段话的解析,意思到现在还记得。
他脱口而出:“我们俩都是沦落天涯的可悲人,今日相逢时何必去问曾经是否相识。”
“不错。”陆景亦点点头表示肯定。
当他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张林同说的时,脸上的表情率先露出惊讶。
毕竟张林同除了在课上找别人聊天外,基本都是在睡觉,这一次竟然主动回答问题,还答对了。
陆景亦一脸欣慰地看着张林同:“朽木开花了。”
张林同有些尴尬,但也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了这个事实。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陆景亦夸奖完毕就开始继续讲课。
讲课期间,他总感觉有些怪异,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却想不起来。
可能是头一次认真听课带来的异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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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林同抽完烟从阳台出来,坐回到椅子上。
自从感觉和刘予腾的关系变淡后,他再也没有上过刘予腾的床。
床虽然不大,但张林同躺在上面感觉到的却是无尽的寂寞和冷清。
宿舍内的人都走光了,刘予腾也下了床。
他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明天把我的那件黑色裤子给我。”
张林同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刘予腾会再次问自己要衣服。
虽然裤子本来就是刘予腾的,他想要回去也很正常,上次闹了矛盾,刘予腾的目的张林同也知道。
但这次以朋友的关系还这样。
“为什么?”张林同明知故问了一句。
“天冷了,那件裤子厚一点。”刘予腾理直气壮地说,“明天带给我。”
张林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沉思了半晌。
他也不是小气的人。
而且在教室聊开后他也把鞋还给了刘予腾。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张林同的很多衣服也在刘予腾那里,自己没有问他要,而他先开口。
这让张林同很不舒服。
他抬起头看向刘予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又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刘予腾挑眉看着张林同,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不行。”张林同直接拒绝。
“为什么?”刘予腾皱眉,“天气降温了,我的裤子都很薄。”
张林同还是没有回答,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一点半。
他不想提前去教室,因为会有学生会检查手机,在宿舍安全一点。
刘予腾被忽视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听见了吗?”
张林同的嘴角动了一下,终于开口了:“冷的话穿条秋裤。”
此话一出,刘予腾的不耐烦终于表露了出来:“你怎么不穿秋裤?我要是有厚的裤子穿,我也不会问你要。”
张林同不想跟刘予腾争吵,只是平静地说:“我还要穿。”
“那我怎么办?”刘予腾被张林同气的不轻,“你的衣服不是挺多吗?”
张林同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怒火,努力平息心中的愤怒。
“我说了,我要穿。”张林同的声音很低,低的有些沙哑。
刘予腾被张林同的态度气到了,声音大了许多:“把我的还给我不行吗?”
“你还要我说几遍?”张林同终于忍无可忍,“为什么还问我要,我要是想给你就肯定会给你。”
“天冷了我没有裤子穿,你不能好聚好散?你那么多衣服非得要我这一件?”刘予腾咬牙切齿地瞪着张林同,“随便给我一件行不行?”
刘予腾说了这么多,张林同只听见了“好聚好散”四个字。
好聚好散?
这就是刘予腾的决定?
说来好笑,张林同这几天心情特别不好,时常会想起和面前这位的点点滴滴。
之前眼神中的爱慕变成了厌恶,对待自己的态度变成了漠视,如今又变成了讨债。
张林同的心情糟糕透顶。
他一直想让自己放下,可是这么久,他依旧不愿意忘掉。
张林同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怎么好聚好散,你好了,我呢?”
刘予腾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张林同的衣领。
“我怎么好了?”他心中的恼火一触即发,“我他妈原本正常的性取向,你把我搞成什么恶心东西了?”
张林同的瞳孔一缩,身子猛地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
“恶心……”
张林同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刘予腾。
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最喜欢的男孩,如今却用恶心这种词来形容自己。
“我那么恶心,我穿过的你还穿?”他看着刘予腾,眼中闪烁着浓烈的恨意,表情却一副懒散,“我恶心,可不能恶心到你,你说是吧。”
“我他妈正常的人。”刘予腾的双眸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充满了仇恨与怨恨,“你要不迈出那一步也不能这样。”
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张林同的自私,如果张林同不肯迈出那一步,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我知道,我一切都是因为我越界。”张林同自愧地看着刘予腾,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知道我是自作自受,可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付出代价是你自找的,谁逼你了?”刘予腾毫不留情地说。
张林同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是啊,付出代价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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