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勇敢的小伙子,为了破案选择牺牲自己,虽然最后没有抓到凶手,但他是我们的英雄,这一点毫无疑问。”杰森举起酒杯,安慰着丹尼尔,也安慰着自己。
对于塔克的死,丹尼尔一直十分自责,他认为是由于自己的疏忽,才会让塔克做出那种冒险的行为,虽然并不是他指使的,但作为组长,他有着义不容辞的管理属下的责任,更令他惭愧的是,那七名凶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怎样搜寻都抓不到。他们显然识破了塔克的警察身份,否则也不会一人捅他一刀,将他杀死,而自从塔克暴露之后,那七个人就不再作案,所以警方很难找到新的线索。也就是说,塔克的牺牲是白费的。
时间一转眼已过去半年,这半年来,丹尼尔时常到酒吧买醉。他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杰森只好陪着他。
“他和你年轻时真是一模一样,敢冒险,也敢拼命,只是他不走运。”杰森说道。
丹尼尔苦笑了一声,说:“也许我老了,是时候脱下这身警服了。”
“你疯了?”杰森瞪大了眼睛,仿佛难以置信,“还远远没到退休的时候,更何况没有你那些棘手的案子该交给谁来解决?”
丹尼尔摇了摇头,“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太无能了?已经不适合再干这一行。”
杰森皱起了眉头,“喂,伙计,别这么灰心丧气,你应该知道,有很多案件本就难破,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轻言放弃,而是应该竭尽所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这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丹尼尔沉默了,过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杰森倒了一杯酒,又拍了拍丹尼尔的肩膀,说道:“振作起来,就算为了死去的塔克,我们也要战斗到底,来吧伙计,这一杯,敬塔克。”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
丹尼尔看着他,也举起了酒杯。喝完这杯酒,他就和杰森一起走出了酒吧。他决心振作。
在他沉迷酒精的这段时间里,每天依旧有案子发生,世界并不太平,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天还是警察,就要好好办案。
说起来,最近两个月有一起案件令大家颇为头疼,准确来说,其实是两起案件,但在丹尼尔看来,这两起案件有许多相同之处,所以他倾向于将它们归结为一起案件来研究。在这两起案件中,死者都是被人用乱刀刺死,身上的伤口足有上百条之多,死亡时间都是在下着大雨的深夜,被人发现的时候,都呈现出同一种姿势,跪在地上,双手握着一把匕首,从咽喉往胸口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看起来就像是自杀一样。
但显而易见,他们绝非自杀,否则身上不可能有上百条刀伤。丹尼尔判断,他们身上毫无规律的被乱刀刺出来的上百条伤口才是真正的致命伤,而他们那看起来像是自杀的姿态,则是在死后被凶手刻意摆弄出来的。他好奇的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姿势又象征着什么?
为了找到答案,丹尼尔对比了两名死者的信息,有一点令他十分注意:第一名死者是个无药可救的瘾君子,毒瘾发作的时候,为了钱不择手段,甚至几度将年迈的父母打成重伤,第二名死者是个身染疾病的风尘女子,在明知自己有病的情况下,屡次和男人约会,致使许多人感染,所以,他们的死不仅没有引起周围人的同情,反而大快人心。
于是丹尼尔推测,凶手之所以将死者摆成自杀的姿势,是出于一种主观的判断——凶手认为,他们该死,准确地说,他认为他们应该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他之所以能够得出这种判断,必然对两名死者有所了解。
经过调查,丹尼尔发现两名死者互不相识,没有任何交集,而在他们的圈子里,存在杀人动机的嫌疑人也都很快排除,换句话说,杀死他们的很可能是陌生人。
既是陌生人,又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他们,不得不说,这两点互相矛盾。但丹尼尔相信自己的推测。
第二起凶杀案发生的当天,局长就向丹尼尔和杰森施压。对此,丹尼尔早已习惯,如果局长不向他们施压,那就不是局长了,他明白,局长是害怕半年前那样的连环杀人案再次上演。半年前的那起连环凶杀案早已成为整个警局的耻辱,令局长颇为蒙羞。当然,丹尼尔和杰森也一样。
因此,丹尼尔决心这次非破案不可,否则他每晚都会失眠。最近几天,他就算回到家里,心中还是想着案子,甚至连和蒂娜行房的心思都没有,每次都草草结束,敷衍了事,可惜的是,案子仍旧一点头绪都没有。
第二天,丹尼尔早早来到警局,照常工作着,到了下午的时候,警局忽然来了一个陌生人,声称有线索想要提供,但并不是关于那两起奇怪的杀人案,所以丹尼尔没有在意。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死者的照片,苦苦思索,有一点令他费解的是,凶手如果只是觉得他们该死,杀了他们便可,为何要在他们身上刺一百多刀?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难道说,凶手痛恨他们,所以才以此泄愤?可是,凶手痛恨他们的理由又是什么?
半个月过去,丹尼尔还是没有想通,案情毫无进展。这时,杰森建议道:“我们不妨问问杰克的看法。”
杰克,也就是半个月以前来警局提供线索的陌生人,现在已是警局里的名人,因为,他经常向警方提供自己对案件的看法,短短半个月时间,已经协助警方破了三起案件,而且不要求任何报酬。据他自己所说,他是一名侦探小说爱好者,对于分析案件有着特别的热情和经验。因此,警局里许多人喜欢向他询问对案件的看法,而他也往往能够提供有用的思路,甚至有时能轻松地将看似复杂的问题变得极其简单。
抱着尝试的心态,丹尼尔请来杰克,将案情一一向他描述。听完之后,杰克微微一笑,说道:“这两名死者互不相识,没有任何关联,但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因素,将死者与凶手联系起来。”
丹尼尔点了点头:“问题在于,是哪种因素?”
杰克道:“那还得从两名死者的身上下手,看看他们之间的相同之处,譬如,去过同一间酒吧,或者同一家医院,或者别的,总之,一定是个为公众服务的地方。”
丹尼尔恍然大悟,经过一番调查,他发现两名死者生前都去过同一家医院。那是当地一家福利医院,名叫玛丽医院,主要为社会底层人士服务。细想之下,一个人并不认识另一个人,却能对他有所了解,医院里的医生岂不正符合么?他们每天接待数不清的病人和患者,对每个人的档案和信息都可谓了如指掌。丹尼尔怀疑,凶手很可能就是一名医生,潜藏在这家医院里。
他与杰森和杰克一起来到了玛丽医院,去找一个名叫艾佛森的医生,也就是曾经接待过那两名死者的医生。他们来到艾佛森的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艾佛森并不在这里。
杰克走到艾佛森的办公桌前,忽然间,整个人像是僵硬了一般,脸上的表情也发生了古怪的变化,幸好丹尼尔和杰森没有注意。过了片刻,丹尼尔发现杰克的头上仿佛渗出了汗珠,不由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杰克摇了摇头,板着脸说道:“没事,可能是这里面太闷了吧。”他面对着丹尼尔和杰森,背后的双手悄悄将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塞进了抽屉里。
“看样子我们只能改天再来了。”杰森耸了耸肩,率先走了出去。
第二天,丹尼尔和杰森再次来到玛丽医院的时候,艾佛森的办公室已经搬空了。
“他辞职了。”院长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丹尼尔吃惊道。
“昨夜。”院长回答。
丹尼尔和杰森怔住了,难道艾佛森已经发现警方怀疑到他身上,所以连夜逃跑了?
拿着院长给的地址,两人赶到了艾佛森的住处。
艾佛森刚起床不久,实际上,昨晚他睡得不好。他已经辞掉了医院的工作,虽然此刻回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已经辞职,就没有再回去的理由,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也未尝不可。他走到阳台上,朝着阳光伸了个懒腰,很快就看见了楼下匆匆赶来的丹尼尔和杰森。
“杰克,是你?你怎么在这里?”问话的是杰森。杰森站在阳台下,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讶。
丹尼尔脸上也同样是惊讶和不解的神情,紧紧凝视着他。
艾佛森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二人,“你们是?”
看他的样子,竟好像不认识自己,杰森笑了笑,说道:“杰克,咱们警局的英雄人物,才短短一天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们了?”
艾佛森一脸严肃,板着脸道:“我不明白阁下在说什么,我也并不认识你们。”
杰森又怔了怔,与丹尼尔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丹尼尔问道:“那么请问,阁下高姓大名?”
“艾佛森,有何指教?”
“你是玛丽医院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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