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仙童听着李安淳和小屁孩们聊天,他对小屁孩的过去毫无兴趣,但听着李安淳的话,他的思绪也不禁飘到过去,那个初遇的下午。

她永远也忘不掉李安淳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她把惨死在她手上的麻雀羽毛一根根拽下,然后是翅膀,然后是爪子,然后是头。冷静而残忍,血腥而优雅。满手是血,脸上却没沾到一点。可偶然抬头时,才发现一个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呆呆地望着她,口中的甘蔗也忘记咀嚼,少年看到她望过来,嘴里甘蔗残渣一吐,满脸担忧地道:“不是哥们,你心理变态啊。”

然后?然后少年便走过来,把半截没吃完的甘蔗塞她手里,紧皱着眉,看着地上的麻雀尸体,温柔道:“可怜的小鸟,本该自由飞翔,怎会遭了恶棍如此毒手,莫怕,我替你报仇,待我摘了那恶棍的小鸟,让它陪你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吧。”

少年说完这句话,便用手猛地抓住到她的裤带一扯,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此时情况已经明了,这个少年侠肝义胆,见到她残忍的行为便想教训她一番。同时机敏至极,先递过甘蔗控制住她一只手,然后牵制住另一只手,此时裤袋被解的她定然手忙脚乱,会被他轻易制服。

然而他,还是太心软了,若是他此时扫我的脚,我定然是站不住的,但他没有。

条件反射下,她挣脱了手,提住裤子反将少年扫翻在地。但此时,她仍腾不出双手,索性冲上前,一下坐在少年的腰上,松开提裤子的手去压制少年的手。

她为了摁住少年的手把身子俯得很低,有些急促的喘息吹得少年发丝微乱。少年明显被她的迅猛反击弄懵了,挣扎的手也不如何用力。此时,他们就以一个诡异且暧昧的姿势僵持着。不知为何,无论是刚才的反击还是现在的僵持,她都没有将少年递给她啃了半截的甘蔗丢掉。

她看着少年的眉,少年的眼,觉得好生好看,许是看了太久有些尴尬,少年咳嗽两声:“我偷袭你是我的不对,我道歉。但是你要和那只麻雀道歉。”啊,声音也好好听,她这样想到。“对不起。”这是她首次开口,却是对着少年说的。她逐渐松开了手,但却仍未起身。少年大概是误会了什么,躺着,艰难地摸索着帮她把裤带系好。她脸有些发烫,连忙起身,把少年拉了起来。又低声嚅嚅道:“对不起。”

李安淳要是知道毛仙童现在在想什么肯定要大声反驳,所谓“满脸担忧”、“温柔道”、“太心软了”、“诡异且暧昧”都是加上了什么奇怪的滤镜,明明是“满脸迷惑”、“沉痛道”、“没反应过来”、“诡异且屈辱的”才对。

回忆本该继续,可是大家不再聊天了,要去找瞳的叶姐姐,李安淳的叶女侠,好似美梦被打碎,汹涌的负面情绪又将他淹没。

可恶的老东西,可恶的老不死,可恶的老王八,该死该死该死……!

毛仙童将情绪起伏掩饰得很好,没有人察觉。

李安淳在知道叶蓁所说的耗时三个多月,辗转两千里路,一路护送,一路相伴的故事中的另一名主角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心里是无比震撼的。

虽说两千里路,分到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每天也不过二十里。听着不长,但这和居有定所,每天跑二十里步的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

两个小姑娘,虽然也都不是凡夫俗子,一个是自幼习武的天才剑客,一个是身负修仙世家家传绝学的炼气后期修士,但行走江湖,居无定所,面临着叵测的人心和数不清的觊觎贪婪的目光。难以想象一个缺根筋,一个尚且是孩童的两人全须全尾的走到了云岭。

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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