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界,凡人举办寿宴一般要进行舞狮。醒狮原名为瑞狮,意为吉祥如意。

想来兰灵上仙未曾见过舞狮这等场面,薛老爷便想邀兰灵上仙入座同看,只不过兰灵上仙许久未归,也不知逛去了哪个别院。

薛老爷面带愁容道:“铃儿,舞狮就快开始了,你去看看仙家上哪儿去了。”

薛铃应了一声,起身便要去寻,钟言见势也站起来,“小姐,我陪你同去。”

薛铃朝他手臂锤了一拳,嗔道:“我在自己家还能走丢吗?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这儿看好那台桩子,也不知道他们放得稳不稳,待会儿的舞狮可不能出什么差错,钟言,你好好查看一下。”

钟言环抱着手臂,笑着说自己明白了。

薛铃这就大摇大摆地走了,钟言也依言前去验查一下台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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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步履浅浅,落英飘转,风惹人醉……

薛铃走进小径深处的别院,不曾想,没见到兰灵上仙,反倒是见到一个讨厌鬼,此时这个讨厌鬼正躺在一张吊床上,树荫遮面,悠哉悠哉地乘凉偷懒睡大觉。

薛铃气冲冲地朝他走过去,二话不说解开了系吊床的绳索。

“扑通”一声,英杰摔了个四仰八叉。

“你有病啊!疼死我了,赔医药费!”英杰艰难起身,瞪着薛铃嚷嚷道。

“你忘了你现在什么身份吗?一个打杂的,不去帮忙,反倒在这里偷懒,还要不要脸啊!”

“薛大小姐,你看看这天儿,能热死人,我不就是想休息一下嘛,你们倒是高人一等,净享福,一点都不体谅我们这些当下人的。”

“体谅?怎么体谅?我让丁管家好好跟你谈谈,如何?”薛铃这话说得有点阴阳怪气。

丁管家何许人也?就是那日将英杰押进薛府的伙计,做事雷厉风行,二话不说就召壮丁过来“讲道理”。英杰没少被他们教化,却仍屡教不改。

“有话好好说,我这就去那边帮忙。”平白无故找一顿打,英杰倒也没那么硬骨头,该服软还是得服软。

英杰拔腿就要跑,薛铃一把拽住他,“别急着走,有事问你,你有没有看见一位姑娘,穿着紫色的衣服,长得挺仙的。”

英杰被她这么一拽,放在内衬兜里的玉佩差点飞出来,这么想着英杰愣了神,心却狂跳不止:不应该啊,我在慌什么?

见英杰盯着自己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薛铃气得直跺脚,“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英杰这才回了神,“哦,看见了,她好像往那边走了。”

英杰往兰灵儿走的方向一指,薛铃便朝那个方向找去了。

英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经意间向她腰间一瞟,那是一块玉佩,与英杰的一般无二。英杰当下想的是:莫非兰姐姐说的另一个有缘人是她?薛家大小姐薛铃,我们能有什么缘分?孽缘吧?兰姐姐是个假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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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鼓点,两头瑞狮稳步前行,踩出一串串有力的节奏。

瑞狮行至薛老爷面前而止。

“请寿星公点睛!“舞狮者鞠躬递毛笔、朱砂。

薛老爷执笔,一点左眼:灵气满身,二点右眼:志在乾坤,三点额头:旭日临空,照亮生财之道,四点狮嘴:招财纳祥无限。

众宾客鼓掌祝贺。

在如雷鸣般的掌声中,瑞狮抖动起身子,扬着头随舞狮者指挥,一步跳跃进舞台中央,随即又扭动身子,转着圈,似要夺那绣球,却总够不到,憨态十足。

“一韵三狮千秋舞,万山千水尽祥环”舞狮者一声吆喝,一头瑞狮随即跳上台柱子,在台柱上来回踱步,身手敏捷异常。

另一只瑞狮也不甘示弱,在众宾客的惊叹声中也跃上了同样高的台柱,在台柱上跳跃、攀爬、旋转、动作流畅优美。

“舞动吉祥狮威凛,金翅祥云鹰展翅。”舞狮者一声令下,两只瑞狮同时开始了表演,在台柱上相互追逐、嬉戏、侧身而过。

“狮子雄风威百族,长啸瑞云舞千秋。”舞狮者吆喝完这一句,将手中绣球抛掷空中,两头瑞狮连忙去夺,瑞狮身披五彩锦带,从台柱跃下时,只见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夺得绣球的那头瑞狮正趴在地上滚着绣球,得意洋洋。

而未夺得绣球的那只则灰头土脸地走下台,朝宾客们发牢骚,惹得宾客们纷纷发笑,却也不忘多给些赏钱。

宾客们看得津津有味,可作为打杂的劳役,英杰得给各位宾客端茶倒水。

一壶装得满满当当的桂花酿置于案板上,此外又另放着五盏琉璃杯,英杰正小心翼翼地端着案板行至宴席中,每行至一处便停下来给宾客倒酒,还得毕恭毕敬地说上一句:“您请慢用。”

英杰已经跑第三趟了,正想偷摸溜走,却瞥见宴席中一俏丽女子,橙衣束身,青丝扰扰,左佩环,右备容臭,腰间又另挂着一个玉佩,这不正是英杰的孽缘薛家大小姐薛铃吗?

双环扣,阴阳合,这玉佩定是一对,也不知兰灵上仙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莫非真要乱点鸳鸯谱?

英杰想到这儿,摇了摇头,心道:缘由天定,我偏不信。

于是英杰端酒行至薛铃身边时故意朝她一倾,又踉跄一下,桂花酿就此泼洒,薛铃没躲过,被泼个正着。

薛铃恼羞成怒,逮着他骂个不停:“你没长眼睛啊!”

英杰不住地道歉:“对不住,刚才没注意看路,被绊了一下,要不这衣服我帮你洗?”

英杰说着就把手伸向薛铃,后者自然是立马打掉他的手,“你还要耍流氓?!!”

“那薛大小姐,我该怎么赔罪呢?”英杰脸上堆着笑。

“等我先换身衣服,再找你算账!”薛铃气冲冲地走了。

英杰站在原地,颇有意味地笑了笑,一抬头,看见薛铃那忠心耿耿的侍卫钟言正不明所以地盯着自己看,便朝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别光顾盯着我看啊,难不成我比你们家大小姐好看?”

钟言往后退了一步,面不改色道:“待会儿小姐要找你算账的,我得看着你,不让你跑了。”

英杰笑得越发猖狂,“我现在身在薛府,能跑到哪儿去?还有……我为什么要跑?就一个小丫头她能弄死我?”

钟言正想辩驳,却听见有人叫他。

“钟言,铃儿呢?怎么没瞧见她?”

“老爷,小姐她去换身衣服了,很快回来。”

“宾客送来一些物什给铃儿,你帮她先拿着,送到她那屋。”

“哦,好,我这就去。”

钟言随薛老爷去拿物什,英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消失至目光不可及处,下一秒,英杰拔腿就跑进了小径别院,凭借着多年的翻墙经验,一跃跳上墙头,头也不回地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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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薛铃换好衣服,又收下那些物什,规整过后,薛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一口,想起了什么,便问钟言:“那个死无赖哪儿去了?”

“不知,应该还在府上。”

“找他算账去!”薛铃正要走,却意识到一丝不对劲,拍了拍身上,“咦,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薛铃左看看右看看,恍然大悟道:“我玉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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