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一晃,将杂念甩出脑海,又见方阖正靠着殿门,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外头天光大亮,显然是辰时已至。

周岳抽出长剑,跳出殿外,说道:“方兄看好了!”

说着,长剑一动,将方才所记剑招一一使了出来。初时剑势缓滞生涩,不成套路,渐渐的,周岳熟悉了剑路,只见剑招越舞越快,直把方阖晃得两眼发直。

方阖正看得忘我,忽见院中剑光一顿,好似疾风骤停般顷刻间便散去了。

他见剑势一止,连忙喊道:“怎么停了,我还没……”

周岳还剑入鞘,说道:“不急,我等先去赵家村将村民尸首殓藏了再说。”

说着,便出了山神庙,往赵家村去了。

听得方阖在后头急地直喊,周岳嘴角一勾,心中暗自得意:哼,说我剑法太慢是吧?看我这回快是不快!

俩人出了山神庙,重回赵家村,见村子里屋舍焦黑、尸骸遍地,又是好一阵叹息。感慨了一会儿,俩人钻进屋舍,寻得锄头、铲子,在村口挖了一连片的坟茔,草草地将村民埋了。

方阖一剑将鼠妖的脑袋削了下来,周岳也从屋舍内翻出些窝头、烤饼,用碗碟盛了,又搜得几根断香,一同摆在坟前空地上,权当祭奠亡魂。

忙活完这些,已是日上三竿。

供了一会儿,两人朝坟茔做了一个揖,道了声:“勿怪。”便拿起窝头、烤饼,坐着吃了起来。

方阖问道:“周兄今后欲往哪里去?”

周岳咬着烤饼,答道:“先师命我往东去,方兄你呢?”

“小弟要去江左城,也在东方,不知周兄可愿与我同行?”

周岳脸色一喜,说道:“求之不得,小弟久居深山,不知时事,正好借此机会请教一二。”

“好说。”

方阖性子急,三两口便将食物吃完,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上灰尘,说道:“天色已是不早,我俩这便上路?”

周岳脑袋一点,将手中的半张烤饼放回碟中,也从地上站起身。

说着二人便要出村,周岳见那口铜铃落在草丛里,想起昨夜之事,便问道:“此物似能识妖,不知叫什么名字?”

方阖面容古怪地看着他的破烂道袍,反问道:“周兄当真是玄门弟子?怎么连醒世铃都不认得?”

“醒世铃?在下久在深山,不识世上之物,见笑了。”

“此铃以道门正法铸成,内刻道家九字真言,能识妖物,”说着,方阖一拍脑袋,“我倒把它给忘了。”

他将铜铃从地上捡起,飞身跳上坟地前的一株大树,用飘带把铜铃牢牢系在树梢上。待他从树上跳下,周岳仍在看着那醒世铃。

“周兄在看些什么呢?那铃上有花不成?”方阖问道。

“昨夜众人都还活着,我入村时,此铃响了一声,如今村民已亡,我站在铃下,此铃却是不声不响了。”

“昨夜周兄必是妖气外泄,故而惹动此铃,如今周兄身上见不着一丝妖气,又目蕴神光,想是有了道家真法护身,此铃断不会再响。”

听见方阖如此说,周岳心头一动,问道:“这醒世铃能识妖物,靠的是道家之法,但不知方兄如何识妖?”

“藏锋谷世代除妖,自然有识妖的法门。”

“可否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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