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我们冯家侄孙平白无故的被人欺负了,我好心为咱家族出一口气,你倒装起老好人来,是何道理?”
“这,这是那跟那的事啊!”
“我大哥的儿子阿周,不是被庄文清的儿子给欺负了吗?”冯泽直乜斜着醉眼说。
冯泽横心里好笑:胡说八道,我儿子好端端的在家里,何曾少了半根毫毛!
“欺负?谁敢!”
脑子一转:”哦,那……那已经是半个月以前的事了吧!”
冯泽横明白自己这位兄弟肯定是道听途说,拧上一根筋了!
原来,冯泽直今天中午喝得醉醺醺的从外面回来,到村边时稀里糊涂的听到有人议论说什么冯阿周被谁谁欺负了。
又说庄文清什么什么的。
在酒精的作用下,脑子里便凭空想象起来:一定是庄文清那“贱民”欺负了他的侄子冯阿周!
贱籍欺负良民,不是反了吗?这还了得?
“婶”可忍,“叔”不可忍也!
当时就气得他歪鼻子瞪眼睛,回到村公所后,马上咬牙切齿的命令米养大把庄文清抓来!
事有凑巧,本来难得回来一次家的庄文清,偏偏就在下午挑着铁矿石回到了村里。
惊诧莫名的被米养大抓了个正着,逮到了村公所。
接着,不明不白的就被冯泽直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族长冯子义习惯地抽抽鼻子耸耸肩,慢条斯理的说:
“看来这是一场误会──泽直这个人呐怎么说呢?最大的缺点就是贪杯,
“但对付那些贱民还是有一套办法的,自从担任了村里的维安主任,平时只要他一出现,那些贱民们个个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乱说乱动。”
冯子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把冯泽横拉过一边,悄声说:
“这个庄文清,经历并不简单,当初要不是他孤身一人,深入前朝残军中当说客,前朝残余势力说不定还能多折腾几年呢!
“说实在的,我们还欠他一个孤胆英雄的名份,当初把他一家划入贱籍,确实有些欠妥!”
冯泽横有些不乐意了:“族长大人,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替他鸣冤叫屈。英雄?他配吗?”
冯子义叹道:“泽横啊!你当年干的那些事,你以为别人毫不知情吗?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相信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还有当年那个胡督军,他应该也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形格势禁,有所保留而已……再后来就被调走了,这事才不了了之……
“我不是替他叫屈,而是警告你们:做人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留下弊端;但也不要把人老实人给逼急了……”
冯泽横冷笑一声:“放心吧!水沟里的泥鳅,就算怎么折腾永远也翻不起大浪!他既然入了贱籍,就得遵守规矩,如有乱说乱动,作为村长的我,就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冯子义朝愣怔在当地的米养大一瞪眼:“把人给放了吧!”
米养大如梦初醒,手忙脚乱的替庄文清解绳子。
“干什么?我让你给解了吗?”冯泽直一声大吼。
米养大被唬住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冯子义是族长,按理该听他的;但是冯公子,也是村里的维安主任,平时横行霸道,蛮不讲理,发起酒疯来,天王老子都不怕——也不好惹!
冯泽直阴沉着脸,余怒未息。忽然又嗤的一声阴笑:
“那边仓房里的蚊子们好久都没喝到人血了,近来真有点对不住它们,今晚,本公子就发发善心,赏它们一顿美餐吧!”
庄文清浑浑浑噩噩的坐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心中记挂着家里的孩子。
人家说的话,也不知他听懂了没有……
夜幕降临,虫声四起。
这时候,庄玮和小玥已走到了一座石桥上,前面,是个岔路口。
庄玮只知道原来的村公所在东边,听说后来又搬迁到了新的地方,自己未去过,方位不详。
该往哪儿走呢?
“爹,你在哪儿啊?”无奈,两人在桥头坐了下来。
可这一坐下,更加不知何去何从了。
一阵困意袭来,兄妹俩背靠着石头,都昏昏欲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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