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义不禁走向挚友,站在床前,轻声念道:“雷念。”
白布下的脸庞发声,“管义,你终于来了。”平静至极,如一滩死水。
“嗯--嗯啊-”
“可是……你来得太迟了,我想你已经看到我死得这么惨,我的心脏再也不会跳了,我的身体,也变成冷冰冰的尸体。”
愧疚袭上心头,管义后退,再后退,直至门抵住了身体……
“管义,你不是想当医生吗,救救我,把我治好”
现在的管义,办不到。
家乡的教堂处于地势最高处,俯瞰过去,远处一片一片的乡镇聚集地,曾经的他们在这里,谈论未来,谈论怎样成为有用的人。
画面一转,管义蹲坐在教堂外草坪上,头埋于双臂之间,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风吹万里,远处细微沙尘扬起,教堂钟响-铛--铛--铛铛铛---
管义惊醒。
“你醒了?管义。”
管义不敢看雷念,心里难受,愧疚道:“雷念,对不起,我真的很想治好你的病,可是我们没有钱。”
“我知道的。”
“而且,如果我帮你做手术的话,没有医师证,开不了处方药,危险系数很大。为了要系统的学习,考到医师证,需要时间,更需要金钱。这些都是目前的我们所不具备的。”
管义又把头埋在裤裆之间,痛恨又难受,“要是有钱就好了,那个时候有钱就好了,可是,刚出福利院的我们,孤立无援的我们……”
“啊~”雷念似乎微微笑了。
“我……我一定要成为猎人!赚很多的钱,然后再用那些钱专心学习,当上医生,到时候,再遇到像你这种生病没钱治的人,我一定会免费为他们治病。”
“所以……”管义扭头看向身边坐着的挚友,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
啊-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骷髅头,谁见谁害怕。
梦境中的声音与现实交叠,通道内传来管义的惨叫声。
然而,并没有拉回管义。
冷静下来,雷念安静的坐在管义旁边,清风拂面,心绪紊乱。
“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呢?”管义抱膝喃喃。
雷念站起,抬起骨节分明的爪子,欲抚摸管义。
管义问道:“雷念,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雷念停手,略顿,沉稳叙述道:“你最好也死了,你死了,就可以来到我的世界,人活着总有死的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没什么好烦恼的,坦白说,你也不是当医生的料,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聚一聚,就像以前一样。管义,别忘了,我们是好兄弟,所以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伸出只留有骨头的爪子,招手道:“快来这里吧,管义。”
管义心绪随着好兄弟的声音,渐渐抚平,对啊,我们从小在一起,有饭一起吃,有炕一起睡,12岁之后,一起出来打拼。我若去了,以后也可以相互扶持。
“雷念。”管义按住他的爪子,站起身,随着他走。
铛--铛--铛--钟响,鹰翔,清风抚大地。
脚边的草地,微微颤动,似催促,似挽留。
可是……
管义停下了脚步。
雷念回头:“怎么了?管义。”
管义握拳,面露挣扎,“对不起,雷念,我想,我还是不能去你那里。”
雷念音如死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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