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贵的吉他谱传遍了整个校园,整个吉他社都在学习这首歌曲,《如愿》成了名副其实的京大吉他推广曲,许多人都因为这首歌,开始学弹吉他。
一整年时间,几乎每一栋宿舍楼里都能听到这首《如愿》的歌声。
陈长贵的称号也因此升了一级,从“京大头号诗人”成了“京大第一才子”!
此后的数十年中,《如愿》在京大依然经久不衰,一直是联欢会或者毕业歌里的保留曲目,只要进了京大,就没人不会唱《如愿》,学生们唱着它满怀壮志的入校,也唱着它泪流满面的毕业,这首歌成为了京大的代表性歌曲,被全国上下戏称为京大之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说回如今,陈长贵用了一首诗和一首歌在京大打响了名头,可也就只是局限在学校范围。
学校是座象牙塔,即便里面很美好很单纯,但很狭小,校园风云人物也仅仅是在校园里,出了校园就是个学生,是个小辈,即便有了点小小的名气,那也只是颗种子,埋在土里,需要阳光和水才能往上冒芽。
而《当代》就是陈长贵急需的一米阳光!
此时的华夏文学界南北四大刊物,被戏称为文坛“四大名旦”,分别指的是《收获》、《十月》、《花城》、《当代》。
《收获》杂志位于魔都,由巴金创办,是华夏最早的小说双月刊,不过动乱年代停刊,直到七九年才得以复刊,但底蕴深厚,以其老成持重称“老旦”。
《十月》杂志位于京城,是改革开放以来最早创刊的小说双月刊,着重刊登内容坚实、风格多样的中篇小说和品位高雅、文笔优美的散文,对社会大众所关注的热点题材的作品优先刊登,以其清新潇洒称“青衣”。
《花城》诞生于羊城,七九年创刊以来,以重可读性但反对流俗和平庸为宗旨,近年来销量节节攀升,最高时曾达每期销量近八十万册的水平,以其婀娜多姿称“花旦”。
陈长贵原先的投稿目标正是《花城》,原因就在于它比较重视发掘新人,而《驴得水》正好符合《花城》的重可读性,重创新的特点。
可有了周育红的《当代》编辑部推荐后,他自然不会舍近求远。
《当代》被称为四大名旦中的“正旦”,它是由人民文学杂志社主办的小说双月刊,和《人民文学》有着同一个爹妈,嫡亲的兄弟自然也有着同样的血缘。
《当代》杂志注重作品的当代性、社会性、文学性,兼容百家,原本对新人来说,这并不是个好的投稿目标。
可一切都有特殊,杂志社里有内部关系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人民文学杂志社女编辑张秋蓉就是陈长贵的内部关系。
张秋蓉是比周育红大五岁,是周育红的知青前辈,两人曾在一个知青点一起呆过一年多,在这段时间里结下了共患难的友谊,不过她的运气更好,早早的就通过写作和家庭的关系回到了京城,在工农兵大学学习了两年后,进入了人民文学杂志社。
自《当代》创刊开始,她就加入了杂志的编辑团队,年纪虽然不算大,可资历却不算浅。
周育红第一次向张秋蓉推荐的并不是小说《驴得水》,而是陈长贵的诗歌《以梦为马》。
《以梦为马》写的很好,的确惊艳了张秋蓉,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当代》是以小说为主的双月刊,虽然偶尔也会转载一些出色的散文诗歌,但只能算是一些边角料。
在《诗刊》确定转载《以梦为马》后,以《当代》的逼格,自然不会同时转载同一篇诗文,事情就此做罢。
不过陈长贵这个名字却留在张秋蓉的印象里,这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未来可期。
令张秋蓉意外的是,没过几天,周育红再次向她推荐了陈长贵的小说《驴得水》,她可太了解周育红了,这可不是个耳根子软的滥好人,能如此频繁的推荐同一个人的作品,可见好友对这个学生的欣赏和看重。
虽然没有见到文稿,可周育红的讲述还是给了张秋蓉足够的兴趣,《驴得水》的确是个很有创意,也很有深度的故事,她打算当面和这个年轻的作者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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