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刺中周去的喉咙前,改变了方向,飞旋着升上了空中,插在了酒楼大堂高高的屋脊上。
改变其方向的,是一根竹子,也是一柄剑。
那柄竹剑,横在小二与周去中间。楚笑白一手握着竹剑,另一手依然撑着自己的脑袋,似乎不撑起来的话,马上又会倒头睡去。
小二的手中又出现三枚飞镖,一瞬间向周去射来,然而那柄竹剑依旧护得周去毫发无损,挡掉飞镖后,竹剑停在了小二的鼻尖处,小二顿时消去了继续进攻的念头。
“老板,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周去问道。
“上……上好佳酿——秋鹿白。”老板被刚才电光火石的交锋惊了神,定了半刻才缓缓作答。
“好,给这位少侠,取上两坛。”周去说道。
楚笑白撑着脑袋,懒懒地点点头,表示满意。
这时一双大手,落在了小二的肩膀上,“你是‘风烛门’的?”白氅先生说道。
他的手看似没有用力,小二却觉得自己被一座山重重压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可惜我的‘无生’还未制成,不然我一定直接去那白玉城找他报仇,才不会在这里跟你们演戏。”小二恨恨地说道。
“你身上有解药吗?交出来,便饶了你。”周去问。
“刚才这一位不是说了吗?我没有解药,能解此毒的就只有那株夜吻铃兰。”小二说道。
白氅先生眼中流光一瞬而过,沉声问道:“你还在炼制‘无生’?”
小二的脸上掺杂着骄傲与不甘:“那算什么?若能再予我两月,就是‘不觉’,我也能制成。”
白氅先生摇摇头说道:“如此危险的人,看来还是把你交予天地盟处置吧。”
“先生认识天地盟的人?”周去问。
“是有一位相熟。”白氅先生回答。
“天府?”周去语气中有种试探的意味。
此时大小公孙也看向被问之人。
白氅先生微笑着看向周去,依然是一脸温和地说:“自然是地坛。”
“那便有劳先生了。”周去说道。
“举手之劳,老板,可有纸笔?”白氅先生道。
“有。”
老板拿来纸笔,白氅先生挥毫而书,毛笔起落之间,留下了潇洒俊秀的两行字。“若那少年把花取回,按这法子,煎好服下即可。”
白氅先生将纸递给周去,又看了看他的扇坠,意味深长地说道:“此物珍贵非凡,可要小心保管。”
周去握扇的手略略一紧,双眉一皱即展,迎着白氅先生深邃的目光,淡淡回道:“自然。”
白氅先生无声微笑,行礼告辞,带着“小二”走出了酒楼。
“这个人看起来是个名家呀。”公孙小小望着酒楼的大门说道。
“这温润气质和挥毫气度,想必应该是那位公子了吧。”公孙大大说道。
公孙小小得到提醒,眼睛一亮,声音也多了几分亢奋:“爷爷,你是说位列‘十岳’的那一位?”
“嗯。”
下毒之事告一段落,食客们也陆续离开,喧闹的酒楼归于平静。
酒楼大堂之中,只留下了周去、大小公孙,以及喝了两坛美酒,又一次睡过去的楚笑白。
酒楼中另一个还在睡梦中的人,是二楼客房的陆竞由。
梦中,陆竞由回到了十一年前,不满八岁的自己第一次与木星原相遇的场景,那时的他不会知道,这个与他一般高的男孩,在此后长久的岁月里,都将成为他唯一的伙伴。
他也在梦中再一次看到了那五个人的身影,煮茶品酒,比武论道,谈笑风生,各自行义事,一同赴边关。
有人会畅聊心中向往,有人会比较斩敌的数量。酒鬼大伯会偷偷带他和木星原喝酒,仙子姑姑会托他照料小花园,陶叔叔会教木星原怎么跟人吵架。还有伴随这些美好画面,弥漫了整个童年的茶香。
陆竞由似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他也希望自己沉溺于梦中,不愿醒来。
陆竞由未醒,楚笑白也未醒。
尽管夜幕降临,酒楼又再次热闹起来,但好像都吵不醒楚笑白。
周去看了一眼楚笑白,然后问向公孙小小:“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他们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公孙小小答道。
“应该到寒英山了吧。”周去望着门外低声道。
可就在此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两个意外的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木星原和红衣女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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