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雪山脚下,是宽阔的河谷平原。

风吹得越来越强烈,本就密集的雪在风中狂舞一片,简直迷得人睁不开眼,连河谷中成片的房子也愈发看不清,只有远处的山上,有迷蒙摇晃的黑影。

那是高山上独有的松针叶林,在寒冷的冬季不见了青色,剩下深色的枝桠,于雪中透出一点儿颜色。

满目皆是雪的刺骨寒冷。

密林中,一行中原打扮的人远远的打量着这个分布宽广的村落。

“他娘的,这些人可真会找地方,就这破地方也能住的下去。”

或许是经历了长途跋涉的辛苦,众人脸上都显出不耐烦的神色,将手揣在袖子里直搓。

一行为首的人方脸腮胡,额头上还有一道斜斜的刀疤,正满脸不屑的看着前方。

“再隐蔽的地方,不还是被咱们找了出来。”

旁边的人立马一脸谄媚的附和:“是,是,老大,只不过……这里真有咱们要找的东西?”

那男人一脚抖落靴背上积起的雪:“不过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野人而已,对付他们,轻而易举。”

一旁的陈双上前站在王十步身边,出声劝道:“这一事对主子来说,是重中之重,我们好不容易找来这里,还是谨慎一些,莫要轻视。”

王十步哂笑着看陈令:“哎哟我说,知道你陈侍卫心善,但这可不是主子面前,在我跟前,你装什么装,在这儿,你得听我的。”

“主子的信上写清楚了,你我各领下手寻查此事,我们现在,是平级。”

“你!好,平级是吧。”王步一手挎着腰间的佩刀,看向身后跟随的下属,扬声道:“跟我走!”

身后众下属面面相觑,无精打采的没说话。

见众人蔫头耷脑,王十步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踹了离得最近的人一脚:“都给我打起精神!等这件事办成,有你们好赏的。但要是谁出了岔子,我可保不准,我的刀会不会落在你的脖子上!”

说罢,众下属立马围上去,跟着王十步走了。

陈双摇摇头,转身看向自己的部下:“四人与我前去查探,其余的就在原地整理自己的行装,合伙多搭几个帐篷出来,大家都累了,今天就先在这里稍作休整。”

“老大,我们不进那些村子里面去吗?”

陈双摇头:“我们人多,在里面容易引起注意,不好行事,干脆在外面驻扎。”

想了想,又叮嘱手下的人:“不管是外面,还是进入里面,嘴巴都放严实点儿,记住,我们只是来找人的。”

风雪中的村落格外安静,鲜少有人出来行走。

这里是桑塔,一年中有六个月左右都处于雪季,大雪封山,远离世俗,几乎不与外人接触,所以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

部族中心的黑色建筑内,叶尔族长正和族内几人商议五日后祭雪节事宜。

忽有人来报。

“族长,外面来了一行人,说是……找您。”

“找我?是不是又有哪家的羊圈塌了,让他进来就是了。”

“不是,那些人在部族外的河谷道上,不是我族人,还说……说要您亲自去接请。”

族长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向下坐的几个人:“亲自去接请?我族少有外人,这个时节,会是谁找?”

“莫不是……勒丹的人?”

来报的下属又摇头:“若是勒丹的人,我一定能认出来,那些人衣着打扮和我们完全不同。”

族长蹙眉,思索片刻,挥挥手让众人先回家,明日再议。

部族外的河谷旁,是一条宽阔的大道。河里的水已经完全被冰冻起来,远远瞧着,也成了一条路。

叶尔族长披了厚厚的鹿衣,向着河谷道走来。

王十步已经等得不耐烦,身边的下属眼尖,看见前面雪中走过来的老者,提醒他:“老大,人来了。”

王十步皱眉看着上了年纪的族长,心里更加不屑,嘴上嘲讽道:“我就说,住在这种地方,领头的又能是什么厉害人,有什么可谨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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