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暮雪穗慌乱开着门把手,这该死的鬼地方里面怎么全部都是这种东西

“怎么了!”

邢野冲进来话音未落猛地一震,只见惨淡月光下,一排排书架上放的不是书,而是一个个泡在绿油油的马尔福林里的小小婴儿标本

哪怕他办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但是眼前密密麻麻的缸子还是让他惊憾

暮雪穗惊魂未定,她心里一阵恶寒让她直反胃,她连连后退几步撞在了书架上,书架摇晃几下

啪的一声,一个玻璃容器掉落,玻璃碎了一地,福尔马林缓缓流出,形成一滩诡异的液体,一同呈现的还有一个大脑切片

暮雪穗觉得奔溃极了,看也不敢多看一眼,整个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这下怎么办?”

凭着尊重逝者的原则邢野小心拿起被泡得白白的大脑切片放在了桌子上:“你去找个干净盘子来”

暮雪穗在一旁龇牙咧嘴的看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然后从旁边拿起个不锈钢托盘

邢野把大脑切片放进托盘里,然后随意甩了甩手上的福尔马林,开始挨个搜查柜子抽屉:“勤医生把院长约到后山她们是在商议些什么,不过最后没有达成共识”

“然后勤医生恼羞成怒攻击了院长?”暮雪穗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那些标本,她借着手机微弱光线目光在这诡异的诊疗室里扫寻一圈

书桌上有一张照片看着像是福利院大合影,后排站着的是些约莫五到十岁的孩子,最前面是院长,然后依次是闵玉,勤寿,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最后一个人带着口罩但暮雪穗还是认出了那是江以昼

追上还摞着厚厚一沓蓝色文件夹,暮雪穗翻开一看,里面是福利院孩子的成长照片,她又抽出几分蓝色文件夹继续翻着

“暮老师”邢野喊道:“你看看这个”

邢野坐在电脑桌前打开了一份领养人信息记录表,里面记录着每个领养人的年纪血型体重以及各种身体情况的小细节

昏暗光线照在暮雪穗白到不自然的脸上,瞳孔里反射着不断滑动的鼠标:“邢野,你看,这里面甚至还记录的领养人有过哪些基础疾病,连血压血糖都记录了的”

暮雪穗指着屏幕里一个叫张三的名字:“这么敷衍的名字文件却做的这么仔细,倒像是一份全方位体检报告”

电脑屏幕散发着蓝色幽光,照在邢野脸庞上,他手指不停滑动着鼠标

暮雪穗拿出一个黑色u盘:“刚刚在一份文件夹里找到的”

u盘插入电脑里,里面只有一段音频

滋滋滋——

像是电流短路一般的声响过后是一阵极致恐怖的尖叫,然后是剧烈奔跑金属物品撞击声,大约几十秒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它妈的,居然遇到个耐受的,诶……你发什么呆”

又过几秒

一个沉闷的,嘶哑的男人声音响起:“算了……算了吧”

“你在发些什么神经,快点干活”

滋滋滋——

又是一阵电流声

像是有很多人在争吵,但是极为混乱,然后是巨大玻璃破碎的声音,嗡的一下后,音频截然而止

暮雪穗说:“这是勤医生的办公室,他特意保存下这段音频是什么意思?”

邢野说:“你还记得江以昼杀的人都有什么特点吗”

暮雪穗眸子一闪,江以昼杀的人都是做过器官移植手术的人:“你的意思是这家福利院和器官移植有关系?!”

邢野目光幽幽落在电脑屏幕前,一个个领养人的名字不断加深印刻:“这些名字都是假的,要是等江以昼找到这些人一个个杀下他能杀出个百人坑来”

漆黑走廊里突然灯光亮起,白织灯照的走廊惨白惨白的,房间里变得明亮起来,玻璃罐里泡着的各种人类身体器官在灯光照射表皮血管清晰可见

“两位怎么到这来了”

勤寿一身白衣跟鬼影一样站在门口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暮雪穗看热闹不嫌事大般哇哦一声,然后看着刑野眼睛好像在说快点解释吧

邢野轻描淡写道:“出来散步”

“散步?”这么蹩脚的借口显然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那我这的门…”

刑野一本正经回答道:“你门忘关了”

勤寿也没想的刑野会怎么说,一直和平的像面具一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刑警官,你现在还在用我的电脑”

刑野丝毫没有被人发现的尴尬和慌张,堪比城墙的脸皮已经炼就的水火不侵,继续发扬着睁眼胡说八道的技能:“勤医生,你电脑也没关,我正想帮你关”

勤寿嘴角微微抽搐,看着邢野的眼神俨然有一种被认为是智商八十的羞辱感,他呼出一口气,很快调整好状态

“勤医生”暮雪穗拿起合照突然开口问道:“怎么没见过合照上的这个人?”

“走了”勤寿停顿一秒,又说:“我的意思是他辞职了”

暮雪穗指着满屋子玻璃器皿,继续问着:“勤医生,你能解释一下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吗,这些东西看起来不像是福利院会涉及的”

“这里以前是家精神病院”

勤寿踏进办公室踩着地板发出擦擦响声:“这里十多年前还是一家精神病病院,十多年前的某一天因为病人家属的失误留下了一部打火机,然后这里就发生过一起火灾,连同院长和所有护士病人全都死在大火里,后来才把这里改成了孤儿院”

勤寿把桌上摆放的大脑切片消了消毒又重新装入一个玻璃器皿里接着说着:“孤儿院重建时留下了这间实验室,毕竟这些东西也算是见证了福利院的历史,所以我就没动着些东西只是简单整理了一下做成了诊疗室”

刑野眉头一凝:“精神病院需得这么多婴儿标本?”

勤寿说着:“那我就不清楚了,毕竟精神病院里的人都死完了”

在勤寿“友好的”护送下暮雪穗和邢野各自回了房间

暮雪穗缩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安睡,那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深山里的狐狸精勾引着书生一样勾引她

她沿着着围墙一直走着,福利院很大大,围墙也特别高,发锈的铁丝围栏一圈一圈围着,干草被踩的沙沙响,在这幽静黑夜异常刺耳

暮雪穗来到平房大门前,幽深的地下通道像深海怪物的触角一般,拉着人窒息溺毙,她感觉背后好像有双无形的手,随时推的她跌落其中,让人不寒而栗

旁边挂钩上还挂着钥匙,暮雪穗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破旧铁门

咯吱——

这楼梯仿佛永无止境一般,不断地向下延展着,宛如一条通往无尽深渊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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