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曹老汉提了一筐玉米,赶着骡子车来到了孟家厂子。谁知门口的保安竟然不认识,上前轰赶着:“走,走,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保安身旁的大黄狗也狂吠着。“你在这里算干啥的,这么横。你不认识俺,俺不跟你计较。你就去里面找芸紫,就说她爹来了。”曹老汉边说边往厂子里探头看着,期待着看到一个认识他的熟面孔。可是保安好像也并没有听过芸紫的名字,只说:“那云都是白的,哪有紫的,这老头你找人找错地方了!快走!走!”保安边说着边推搡起曹老汉来。“诶诶诶,你五大三粗的别动手!我问你,孟桀,是不是这家的老板?”曹老汉自知体力不胜,慌忙中只得报出来大女婿的名字。保安一听提到“孟桀”二字,便心里一愣,想着:这个老头或许还真是要来这里办事的。因此也不敢多得罪,便放下推搡的手说道:“孟老板啊,他正是这里的老板。怎么?你是来找孟老板谈买你玉米的生意?”保安边说着边拿眼镜瞟着曹老汉拉车里面的一大筐玉米。曹老汉也听出来他语气的阴阳怪气,便说道:“俺跟你说不着,你也不用管俺来干啥的。你就知道:孟桀,他是我女婿!就行了,我是他老丈人。你快进去说吧!”曹老汉边说着语气边硬气了起来。保安听完后只是拿眼睛上下又将曹老汉打量了一番,便直接溜达着进去回复了。
曹老汉见到芸紫后,便说了此行的目的:“你看这个夏灿就这么狠心,竟然扔下你妹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自己跑了。哎,我早说这外地的小伙子不靠谱,咱不是知根知底的,没个准头。当初都看着他那么那么地好,现在怎么样,还是让我说准了吧。别的咱也不计较了,就是,芸嫣这个不知道害臊的,偏偏都有了人家的崽,你说这可怎么好,哎!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肚子里的孩子来的。你看芸嫣这怀孕眼看着也有五个月了,肚子都大起来了,再往下打,不太好弄了。我寻思你们孟家不是有一个看这方面挺好的一个王医生吗,你能不能帮你妹妹问问,请他去帮你大妹妹把孩子打下去。到底得能让你大妹妹以后还能正常怀孕才行啊,这孩子都好几个月了,别的医生也不能信了,必须得找个技术好的才行,要不然可真不好往外嫁人了。”曹老汉说的过程中一直眉头紧簇,边说边叹气。芸紫听完默点头,随后说:“爹,你说的正是。可是我并联系不到王医生,等今晚上孟桀回来,我让孟桀问一问他能不能去一趟,可行吗?”“那啥不行的,甭管谁帮我问到就是了。那行,你快歇着吧,我走了,”说着曹老汉便已起身,边走边回头摆手,口里仍说着,“我再去看看地里的秧子,今天外面挺晒,快别出来了。”
晚上芸紫同孟桀说完今天她爹的请求后,孟桀便心下一想,机会还是来了。他满口答应着芸紫,说定会给办好。
第二天一早,孟桀便让小坊给准备好了车,亲自前往曹家。
“爹,娘!”孟桀满面春风地喊着进门。正在堂屋里抽烟的曹老汉听到后赶忙抖了抖烟灰站起身来前去迎接着:“哎呦,小桀怎么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正好一起吃吧。”“不了,爹,我这急着赶来就是为了二妹妹的事来的。昨晚上芸紫跟我说了,哎,我这不是一大早赶紧先去王医生那里,抓紧问了这个事,”孟桀说着捂了捂嘴小声继续说,“毕竟,这个事情也是耽误不得啊。”曹老汉听完连连点头表示认同:“是啊,是啊。眼看着一天大似一天的,能不愁得慌嘛。还是你能体会我们的心情啊,真是难为你给跑着。不过,王医生到底怎么说?”孟桀听到此问后,佯装满脸愁容地说:“哎,晚了,现在太晚了,爹。”“什么?王医生亲口说不能打了吗?”曹老汉听完后心里更是一凉,便顺手举起掐着的旱烟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孟桀则陪着老丈人在一旁坐着。“行了,别抽了,大早上弄得屋里乌烟瘴气的。”芸嫣娘边说着边端着早饭进屋。原来她刚刚在厨房并没听见大女婿的到来。一进屋之后看见孟桀吓了一跳。孟桀赶紧站起身来帮着端碗,并喊了一声“娘”。随后曹家老两口又赶紧邀他一起吃早饭,孟桀只是推让着,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爹,娘,您二老也别伤心。我是这么想的,这芸嫣以后自己要是能遇到好的人家,还能找人说媒再嫁人。可是这一旦拖着个孩子,就真不好嫁了。而且,你看二妹妹这个孩子,说实在的,跟我的孩子也差不了几个月。而且,我家家业大,多一个孩子,多一张两张嘴的完全能养得起。我寻思着,不如就让芸嫣先去我家,跟她姐一起待产。等她生完之后,就,就说芸紫出完月子后,又生的老二。到时候年龄说差半年也看不出来。”曹家二老听到之后面面相觑,他们虽也很心动,但是似乎又觉得很不妥。却一时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曹老汉先说:“不行不行,哎,这个事本来跟你也没关系,虽说小夏是你那边的员工,可到底是他俩自己的事。你整天业务繁忙的,也管不住这些,哎,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处理吧。她既然能生,就让她自己想办法养着,可恨这不争气的闺女啊,一时糊涂毁了自己一辈子!”“是啊,小桀,娘知道你是好孩子,这个事儿太大了,咱都管不了。”芸嫣娘也跟着说。孟桀却心情更加迫切起来:“没关系的,这个事儿想我说的那么办,既对这个孩子以后好,也对芸嫣的未来也好。孩子是无辜的,终究您二老是他的亲姥姥姥爷,您也希望孩子有个更好的成长环境,是不是?而且芸紫待这个孩子,只怕比亲娘更疼爱呢,我跟芸紫照看着,您也都放心。少不得,就让外人以为我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罢了,哈哈哈,媳妇刚生完半年竟然就接着怀孕二胎,也太迫切了点。不过这也没什么损失的,我都不计较这些个。”孟桀说话的语气极其诚恳迫切,搞的曹家夫妇一时也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怎样。
趁着曹家老两口还没说话,孟桀又说:“爹,娘,您先考虑着。也可以抽空问问芸嫣的意见,等着我有时间再过来看望您。”“还问她的意见,她现在啥都没意见,她的决定她自己也看到了,哼,”曹老汉现在一听到提起芸嫣便气不打一出来,“行,你也回去跟你爹说一声,这么大的事儿不能你一个人就决定了,你们都商量商量,我们主要是怕你从中为难。哎,你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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