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斗手找到常契时,他说常瑜没有死。可等几个手下偷爬上了船,到处都找不到常契,痛打了那帮缭手一顿,一个缭手才说他们将常瑜的尸首扔进了海里,但人不是他们杀的。
常瑜在打斗中偷跑了,然后老斗手被新船长打下了海,所以他们只能听新船长的话。
“我三哥是怎么死的?”常契拍了拍女人的脸,她抬了抬眼,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常契。
黑衣汉子大喊了几声,带着人开始砍木船,想在船沉之前砍下几块可以漂浮的木板逃生。
“这娘们已经死了,”老斗手拿着刀准备把木门给砍下来,“跟她女儿一样。”
攸王后震惊地看向老斗手,她想说些什么,但嘴唇翕张了几下,只有被雨水打断的气息。
常契见状也放弃了,看来这个女人也说不出什么了,他暴躁地踹了一脚舱门,从老斗手身边抢了过去。
就在离开时,常契感觉到被什么拉住了脚踝,他低下头,原来是那个快死了的女人。
“我杀了你的三哥,我给他偿命,你救我的女儿。”
她的声音很清楚,一点也不像要死了的人,眼神也很凌厉,透着一股恨意。
常契莫名有几分相信了,他蹲下了身,问道,“你怎么杀的?”
“他奸污了我,我趁他在兴头上,就杀了他。”攸王后的语气有些无所谓,雨水从她的脸上滑落,悲伤中带着几分快意。
常契心中燃起了怒火,既生气三哥一时大意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又生气这个女人就要死了不能狠狠折磨一番以消心头之恨。
三哥最护着他了,可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你自己动手。”常契从绑腿里抽出一把匕首丢给这个女人,或许是她长得太美了,他第一次有些下不了手。
“你救我的女儿。”攸王后拉着常契的脚踝不肯放手。
船已经要沉了,海水漫过甲板,常契没了耐心,反正这个女人也要死了。他看了一眼在海上飘来飘去,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女孩,回过头说了一句,“在海上,她活不下来的。”
攸王后又笑又哭地松开了手,看向无边无际的落雨,她抽出匕首,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所有海盗都被她的哭笑声惊住了,那么凄厉,悲凉,声音时而大,时而小,时而粗,时而细,好像全世界都是她的泪水。
离得最远的海盗游了一段路,将那个不哭不闹像是睡着了的小姑娘抓了回来。他将她递给了一个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将一个被所有人都放弃的女孩送回到她的母亲身边。
常契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将她放在女人的怀里。他动了恻隐之心,但没有办法,小女孩已经死了。
海水很快淹没了这艘船,海盗们或趴在木板上,或依靠水性离开了这个地方。
常契回头看了一眼,火红的鱼尾,深浅的海蓝,美丽的女人在雨中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她的歌声婉转动人,温暖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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