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臻炁消散的缘由是因为你吧!”
牙关紧锁下唇,悲愤此刻占据竹穆内心深处,竹穆想要高高跃起,挥舞着拳头,一拳又一拳的宣泄心中的怒火,苍劲的枝干微微垂落,仿佛想要轻吻竹穆的额头,双臂轻抬顺势坐起,即能轻而易举的触碰到那道虚影,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云云如梦,虚浮迷离,刹那间那道虚影与自己渐行渐远。渐渐堆积的浮云,掩逸月晕础雨,稀稀疏疏的月光透过云层洒满眼角,暖暖的,不知是月下的细雨,还是心中的遗泪。
从几时起,竹穆慢慢接受了失败者的名号,自以为释然若悟的竹穆得知真相时,仍然无法忘怀,层次的落差感。依心自有难言语,独口难领心不甘。
“不想吗?至少拥有选择的权力,我可以帮你找回一切,甚至超越,命运的抉择,从你捡到那块石板开始,因果从此刻重叠。”胸有成竹的微笑,始终如一。
“不想,维持现状挺好,日子平平安安,也不必过分的勾心斗角。”赌气般的说辞,从竹穆嘴里脱口而出,不顺眼就是不顺眼,对于夺走自己力量的人,百般说辞也难以百口莫辩,更何况如今祈求安稳的生活占据心中大部,剩余即是做好饭菜,过安稳的日子,哪怕前面的怒意,也只是短暂的散失理智罢了。
“心怀芥蒂也好,安于一隅也罢,就像无法回头的分叉口,选择走下去,你拥有这样的权利。如何呢”
“难道你就拥有剥夺力量的权力吗?谁赋予的……”
“实力!明白吗,实力为尊的世界,拳头大就是道理,你想要那所谓的正义,所谓的人情世故,在绝对实力面前就是分崩离析,天真烂漫且又无知的小鬼,圣灵路的初衷,不就是仙鬼为了对抗圣所做出的抉择,利益至上也只是实力为尊的附属品。”
竹穆紧紧攥住拳头,发了疯似的跃起,抓住那道衣领,按倒在地,一拳又一拳砸向那温润如玉的面孔,拳头暴风骤雨般落下,却只能透过那道人影,没有拳拳到肉的质感,只有湿润的泥土、石块、还有那破碎的尊严。
青、青紫、暗紫淤血在指骨间涌动,碎块划伤的伤口不断蔓延,湿漉漉的泥沙夹杂着斑斑血迹堵上旧伤,又画出新伤,组成一幅充满悲剧色彩的涂鸦。即便这样,竹穆仍旧无法停止,双拳再痛,又怎能敌过,失去力量失去家人的痛。
竹穆跪倒在地上,指尖嵌入泥土之中,脸埋在砸出的泥坑中,细细抽噎荡漾在雨落山头,咆哮怒吼,花落缤纷。
竹穆用尽解数,把石板砸碎,耳边回味着那女孩的回话:若是心回意转,回到此处,即可。
…………
清晨,屡屡阳光滴滴点点散在脸上,竹穆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那简朴的小房间,整整齐齐的菜刀,以及鹿鼎的遗相,一切都那么自然,踏出门外的第一步,泥土的芳香,夜后雨停的湿润,露水悬挂叶尖,证明雾曾经留下的痕迹,竹穆抬起手,仔细端详一番,厚重的老茧与树木的年轮如出一辙,微酸的痛感,正是每日刻苦练厨的缘故,即便鹿鼎已故,竹穆仍就以最高要求,训练自己,偶尔偷偷懒,似乎还挺怀念老头子的训导,所以夜晚的……是梦吗?
上下斟酌过后,指骨间没有什么伤痛。
嗤之以鼻的笑了笑,还真是懦弱啊!在梦里也会痛哭流涕,这早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了,追求着这份力量的执念,早就烟消云散才对,好好练厨,这才是新的开始,至少再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触碰到那道流星的拖尾也好啊!
“总有一天,我会带着顶级的厨艺,重新站在仙域的舞台的!秉承着老头子的执念,到时候再给你捎上一壶酒,坐落阴阳两岸,师徒二人也可小酌一杯。”
说罢起身,踏入燕客栈,准备投入到一天的生活。
正午,清闲的竹穆收拾收拾东西,无意中瞥了一眼,是那块石板,完好如初的摆在行囊里,那是父亲初次带竹穆拜师时留下的,里面基本有家族所有的遗产,自己较为重要的东西,也存放在此处,踌躇不决之下,还是决定留下那块石板,毕竟是和天圣的回忆,当初捡到时,她还爱不释手,最后为了留个纪念,才转到自己手中。
自鹿鼎过世后,平日里勤工俭学,成为竹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鹿鼎沉浸多年的厨艺,而竹穆只学了短短四年,即便是天赋异禀,累计的经验也不可能学到,更何况他只是鹿鼎口中“天赋不算出众,但还算努力”的小学徒,自然是无法做到像鹿鼎那般,“欲欲随心舞,清风明月浮云游”,多数人也只是来看看鹿鼎唯一的徒弟,老顾客也只是关照意思意思,最多也只是说有点鹿大师的影子了,长谈一笑,拂袖而去。
于是乎,竹穆总会选择去灵渊山角碰碰运气,虽说无臻气丧失,但并不妨碍自己识得一次较为低级的草药,也能卖出不错的价钱,运气好卖给大家族,也能获得更多的钱财。
带上斗篷,以免惹事生非,自己地位一落千丈,本就惹人耻笑,曾经嫉妒的人更是要狠狠踩上一脚,二来,是圣灵路上养成的习惯,不让他人知道身份,这样即便是谁来都会谨慎而行。
落叶纷飞,起灵木,一种常见的植被,专在炎炎夏日下落叶,时节正直谷雨,马上立夏,“起灵落叶归根,根汲养分得一果,名曰灵渊”,一树一年得一果,果后不再结,灵叶化作渊,果上有一纹,一年作一纹。
汲取的灵叶自然是那落叶纷飞之叶,而灵渊果的灵纹,就是所谓的渊,普通的灵渊果,不算是什么值钱物,真正值钱的是灵渊果的渊纹,条数越多,年份越发久远,护经脉的效果越好,药效温润,对于刚刚踏入修行的再合宜不过了,不过人是越发贪婪的,既然有人想等灵渊果长渊纹的,也会有人想不让长的,先到先得,谁先采摘到,就是谁的,于是乎只要起灵木一结果,众人蜂拥而至,谁都不想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里的前人。
翻山越岭,来到灵渊山角下,竹穆抬了抬斗篷,暗自松了口气,一路上顺风顺水,半点行人不见,十分罕见的情况,不过对于竹穆来说,再好不过了,恍然间想起,略过耳边的传谣,据说灵渊山叫灵渊山,不只是有大量的灵渊木,还有的是一个久居深山的山寨——灵渊寨,据说这山寨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是因为多次劫持,王家人的“镖”,王家老祖动了怒,才下令血洗山寨,立下王规王法,深的人心,自此王家做大做强,成为夙愿村中一霸,而明眼人都知道,王家多数买卖强买强卖,背地里不知勾结了多少势力。
最近风云再起,不少人在这灵渊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许多人都在传灵渊寨卷土重来了,既然有风声起,就一定有征兆,还是小心为妙。
竹穆压了压斗篷,山脚下灵草空空如也,只能铤而走险继续深入灵渊山,恍然间,竹穆眉头一皱,山间越发宁静,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圣灵路上培养的不仅是战斗经验、技巧,以及无与伦比的直觉,感知危险的直觉,这不曾救过自己与天圣无数次。
竹穆轻巧的上了树,隐匿在枝繁叶茂之中,枝叶上竹穆灵巧如猴,动静并不大,这也是在圣灵路上,无数血与泪换来的教训。
竹穆偷偷探出头,四处静得出奇,风中传来沙沙的落叶声,涓涓细流的溪水声。
安静,太安静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竹穆清楚知道这个道理,按照圣灵路上八成是有大型妖兽。
略过树林,余光四射,果然如自己所料,那是一株灵药——清风草,由为适合那些以风属性功法修炼的人,赫然在目长在一片空地上,而中高阶的灵药灵果,都会有相对应的守护者——妖兽,对大多数来说,守护妖兽都与灵药的属性相对应,为的是提高自己的修为,例如清风猿,行玉鹏,对应的就是清风草。
令竹穆感到奇怪的是,按理来说,守护妖兽并不会离得太远,空旷的地方,更是能一望无际,没有妖兽的身影。
再三斟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有冒险,才能有所收获。
竹穆再三观察,确认安全,一个健步,蹬到地上,拿出铲子连草带根,一并铲出,拿出专门存放灵草的温玉瓶,边跑边放好东西,一套行云流水,说多了都是泪。
林中传来阵阵怒吼,听声音像是犬类妖兽,风魔犬,还是轻灵犬?听声音都不像,越来越靠近了。
竹穆风驰电掣,像一只捕猎的豹子,只不过现在自己才是猎物,斗篷下的衣裳早已被汗水侵蚀,大汗淋漓,愈发觉得炎热。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愈发沉重,竹穆向后瞟了一眼,背后浓烟滚滚,恍然间,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从他头顶飞跃而过,落在竹穆前方。
是三阶炎魔犬,以烈阳果为食,为什么会在这?竹穆转身掉头,向林中奔去,尽量隐匿自己,为此争取时间,逃出这炎魔犬的领地,基本能逃出魔掌,尽管炎魔犬一口火就能让自己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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