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雨硕他可还有跟你说什么?”

“说了。”

“什么?”

“他不让我告诉你。”

“算了,想必也不会说我什么好话。”

“不...不全是坏话,有好话...坏话他不让我说,好话他没说不让我说。”

“真有好话?”

“四哥说:他很感激你,他说他也会努力。”

“不必了,我对他的感激不感冒。不过我真的有感觉驰驰,困扰我们的隐藏在深处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罪恶,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快了,相信我,真的快了。”

“相信,我当然相信!咱们去客国,一起去,下周就出发。”

怎么办,邓驰心想,她就是且总是可以平静而清晰的说出他无法通过高音吼叫所表达出的内容,他真的没有办法不去亲近她。他拥抱她,他们在彼此无需诉说的怀抱中,在最深邃最萧冷的夜中,相伴而眠。

没有人可以一直生活在剧本之中,人世间对真相的探索,有如宇宙膨胀出的第一枝火花,只要开始擦火便会不耗尽热不言休。花火泵入拿铁,生命形态得以塑造。

这个夜晚,不知是不是因无佳人相伴,他没有睡去。他就是林迅,他没有放弃自己的火花。

局里的同事都深感意外,这孱弱的林处,是吃了哪儿种补药吗?他熬更守夜,他目光炯炯。他亲自挂帅,与法医科鉴定科技术科几行人共同挑灯大开夜战。

第二日中午,林迅把邓一帆喊进办公室。

“你的嫌疑已排除,不是想回家吗?去吧!

但是,邓一帆,我必须诚实的告诉你,就在昨天早上,你差点就死了!”

邓一帆恍惚的看向林迅。

“我问你,那天站台的人不少吧?”

“死者没有来个百米冲刺,再去跳轨吧?”

“这得是...得是什么人,能原地跳轨,直接跳到轨道里对面的墙上,还是脑袋先撞到墙?”

“什么意思?”邓一帆问。

“这么说吧,死者原地腾空一跳,不仅直接跳成头前脚后与轨道十字交叉的姿态,还能跳成悬空的姿态,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吧...这...应该。”

“是啊,是不会,可是你看...”林迅甩给邓一帆一份检测报告。

“轨道对面的墙上...脑脊液头骨嘴唇...”

“没错,在城铁通过前的前一瞬,刘芳婷的脑子就已撞到墙上的,冲撞的力量大到头骨碎裂,邓一帆我想问问你,怎么跳能跳成这样?”

“怎么会...头骨?成年人的头骨碎裂,要几百公斤的重量吧?刘芳婷体重多少?身高多高?轨道宽多少?是不是可以计算?”

“这么多废话,没算过能排除你的嫌疑吗?

邓一帆,我不管是你拉着她的手还是她拉着你的手,如果没有一个人在当时立刻松开手,就你这又矮又瘦的样儿,必然随她一起跌下!

而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这种冲击力之强的人,必定是被冲击力作用之人!

现在知道了?要是刘芳婷死死的拽住你的手,今天这些报告的名字上可不止刘芳婷,还有你:邓一帆!你真的,差一点就拜拜了!”

邓一帆震惊。

“你是说?她...她不是被人推下去的?”邓一帆不可置信,激动的腾坐而起。自问自答式的开始推理。

“普通人不会有这种力量,对吗?对,没错,不会有。那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有什么东西,带着她冲出去?所以,她不得不冲出去?”

“不然呢?”

“是什么东西?”

“我也想知道。”

邓一帆突然间回忆起一幕。

“在我们上车之前,就是上一趟车,有两个男的,他们撞我们,特别使劲儿的撞,还推我们...会不会...是他们?!”

“监控里有看到,这两人我肯定会找到。可技术科现在...现在连个怀疑的物体都没有,这玩意...绝不简单。”

“因为她,所以死者没我邓一帆。”

她似苍鹰般敏锐的双目透出花火般的烈焰。他的面庞是那么的苍寒,霜在其上凝集,雪在其上暴虐,让人无法相信这般轻柔的话语是出自她口。

“她还真是...真是好骗。”她说。

林迅读不懂此时邓一帆的神情,她看着也不是不伤心难过,可也不符合常人伤心难过时的常态。

“那你呢?”林迅问。“你,邓一帆好骗不?”

“......”

“我们调取了出事前后站台全部的通讯信号记录,你和费雨硕他...很熟?他那早给你打电话的时间...卡的刚刚好。而且在你威胁叶添之前,费雨硕经常出现在钟可父母家,怎么...这么巧呢?”

“通讯记录在哪儿?我要看!”

林迅扔给邓一帆。

记录中显示,她只接到过费雨硕的电话。

另一通的电话,没有被记录。

“我问你话呢,邓一帆,你好骗不?”

她无心应答,一直在反反复复的确定另一通电话的记录。

“阿大哥,是她口中的阿大哥让她来邓驰家家访的!是他...让她下药的,也是他给的刘芳婷转的钱!林迅,找到这个阿大哥!”

“可以。”林迅平静的回复。

“你...你不接着问问?”

“问什么问,又不是问你什么你都会说真话。假条一会给你,回去...休息休息吧。”

“什么意思?不让我上班了吗?”

“休假回来,去办入职。”林迅回答。

林迅这人,忽冷忽热、喜怒无常,不懂,她真心的看不懂他。

“没事坐在你领导前面,干啥?跟我耍威风吗?快走!”

即便看不懂,但她在警局的这些日子,她相信林迅不是乱来之人。更重要的是,他给她的那脚,不重不轻,力度和位置刚刚好,刚好踢到她的噩梦里。

离开警局后的邓一帆,当天接到一通电话。她听后,故意拉长语句,放慢语速,胡编乱造出一些想法,最后她说:“龙实大桥,答应你就是啦!”

原因很简单,她现在还不能死。

她有基本的常识,她非常确定今日她们的通话时间已经超过2分钟,所以她很自信的走进通信公司的业务大厅,打印自己今日的通讯记录。

没有。

没有刚刚的通话记录。

邓一帆擦去最后一次为刘芳婷而滴落的最后一滴泪后,将记录纸折好,放进包中。

她已有打算。

新阿姨隔日看到无法独自走路的小女孩,心生担忧,立即带她入院检查。

医生看后不怀好气的指责新阿姨:“我说咧,你们看孩子用心点好的哇?这...这都骨裂了!”

“刚多大,这孩子?昨天就有症状咋么不立即带来看,太太太大意了!”

骨裂是什么?小女孩听不懂。她只记得每次都是妈妈带她来医院找医生。

她拽拽新阿姨的衣角,问:“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不着急啊一帆,你妈妈...妈妈等你长大就回来啦!”

“什么时候长大?”小女孩继续问。

“嗯...等你不需要大人照顾的时候,就长大啦。”

“快带小朋友去处置室,最近都不要走路,落下残疾可是大事!”

“一帆,来,阿姨抱你,最近可是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小公主喽。”

“不要,我可以自己走。”她说。

“放我下来,我才不要大人的照顾!”她在她的怀中挣扎。

“要乖哦一帆,小孩子乖乖的才能快些长大哦。”新阿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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