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睢陵县地处交通枢纽,商贸发达,客似云来,县里的财政理应不错,怎会没钱?
萧深一脸无奈,睢陵县的确商贾云集,只是近年来,商业的赋税层级递增,商人苦不堪言,昔日的繁华,渐有破落的趋势。
周凌疑惑道:“赋税层级递增?那县里的财政盈余丰厚才是。”
萧深摇摇头,朝廷每年要求睢陵县上缴的税收数额,也是逐年递增。睢陵县虽有良田一百多万亩,许多却收不到赋税,造成县里的财政紧张。
两百多年前,大燕王朝优待修士,律令规定,修道宗派可购置宅院和田地,免征税项,这条律令沿用至今。
于是,大大小小的宗门,如雨后春笋,遍布各地,它们大力招收弟子,广置田地,渐渐成为当地豪强。
许多家族、地主都成立宗门,将家业置于宗门名下,免于缴税。
更有甚者,有些地方的小家族,仅有一名一段入道境界的修士,都成立了宗门。
一时之间,掌教、宗主遍地都是,令人啼笑皆非。
这些宗门,控制了大量的土地和资源,拥有极大的权势和财富,影响着地方的稳定和发展。
周凌皱了皱眉,他想到了西汉初期的豪强地主问题,严重阻碍了发展,目前睢陵县的状况,有过之而无不及。
汉武帝对付豪强地主,是采用经济改革和严苛打压的措施,后世的土地改革,也是对豪强地主采取严厉的措施。
睢陵县的土地革命,势在必行。
但是,这些宗门有朝廷律令保护,势力盘根错节,自己又师出无名,看来,只能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免得骤然激化矛盾,不可收拾。
周凌问道:“睢陵县可缴税的良田,有多少?”
“十余万亩,不足十分之一。”
“睢陵县占有良田较多的宗门是哪些?”
萧深看了一眼陈伯之,默不作声。
陈伯之讪讪一笑,道:“睢陵县占有良田最多是陈家,占地三十余万亩,其次是桃花观,占地二十余万亩。”
周凌无语了,这怎么革命?难不成先向陈家动手?
问题是,你想动手也不敢动,陈伯之即使年老体衰,还受伤了,但毕竟还是六段的修为,陈家家大业大,修士众多,可轻易灭掉自己的三千兵马。
没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周凌郁闷地挥挥手,让官员们离开。
厅堂里,只剩下周凌、陈伯之、皮遂与卫瑞。
皮遂建议:“将军,睢陵县库房空虚,是否奏请陛下,调集资金,用于加固城防?”
周凌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大欢的军队,随时会发动攻击,奏请陛下,资金到位起码需要几个月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彭城不远,可否奏请豫王?”
“豫王刚就任,彭城要加大防护,钱财也是捉襟见肘,给不了多少,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皮遂问道:“将军,可有办法?”
周凌看了陈伯之一眼,欲言又止。
陈伯之想了一会,道:“加固城防,所需资金较为庞大,陈家虽家大业大,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
周凌陪笑道:“老将军误会了!加固城防,是全郡的大事,就算陈家有这个能力,我们也不能这样做。”
陈伯之道:“需要陈家怎么配合,将军尽管吩咐。”
周凌等的就是这句话,他马上将计划说出来。
陈伯之等三人的眼睛瞬间瞪大,满脸惊讶的神色。
卫瑞道:“大哥,还可以这样做?与强抢何异!会不会激起公愤,我们被群起而攻之?况且,这样把陈家摆上台,似乎不妥吧?我们留在睢城,短则几个月,长则不过两三年,而陈家还要长期居于此地,以后会被其它家族及宗门针对的。”
周凌冷笑:“这算什么强抢?汉武帝还有算缗告缗的损招呢,我们的做法,算温和了。对于陈家,本将也深有不安,老将军意下如何?”
陈伯之沉思一会,道:“将军的想法,实在天马行空,令人叹为观止!细想之下,也未尝不可,修仙世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屡见不鲜。况且,我们又不是为一己私利,那是用于加固城防,保城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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