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粗来!”

折腾了十来分钟,无事发生。

盛麟眉梢舒展,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有趣,极了。”

拉开房门,只见客厅中央摆着一张自动麻将桌。不用细看,他都清楚那几张面孔对应的身份。

两个固定座位,盛如霞和盛梅稳稳占据。而另外两个老相好的位置,则是价高者得。

一道曼妙的身影探出头来,语气娇憨:“麟哥哥,快帮帮我。”

“碰!”盛如霞长眉一挑,从嘴里取下烟蒂,轻弹烟灰,“多亏了蜜儿。”

她深吸一口,缓缓吐向旁边的男人,“老姜,你可真有福气。”

烟雾缭绕,风情万种。

姜博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温和一笑,眼底是深沉的欲色。

“二筒。”盛梅媚眼如丝,“赵哥哥,吃吗?”

赵磊顺势摸了一把她的手,笑道:“你喂的,哪儿有不吃的道理?”

从盛麟的视角望去,他看见盛如霞翘着二郎腿,脚尖在姜博明裆部滑动。

这就是原生家庭的悲哀,全员恶人。

坐牢的爸,卖淫的妈,乱搞的姐姐和破碎的他。

他从容不迫走向厨房,身后充斥着轻佻的调笑以及黄段子。

姜蜜儿整个人贴了过来,纤细的手指挑弄他衣角,声音轻柔软糯:“麟哥哥……”

两人的距离顷刻间拉近。

盛麟展开双臂,将其拥入怀中,掌心轻抚她发顶。

姜蜜儿卷翘而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蹭了又蹭,像只猫儿一样撒娇。

狭小空间内,浮动的发丝若有似无扫过他臂膀,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少年眼神淡漠而平静,细细长长的瑞凤眼,寒光凛冽。

手指缠绕至她后颈,指腹肆意游走,带起一阵轻微的摩擦。

时而轻柔,时而略带力度。

姜蜜儿头皮一阵酥麻,仿佛被无数细小的电流刺激,麻痒难耐。

她忍不住嘤咛轻颤。

突然,敲门声如雨点般急促,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和各种物品碰撞的嘈杂声。

“住手!快住手!”女人的尖叫声划破空气,“不然我报警了!”

那清脆的“啪”声,接二连三响起。

“报警?哼,给老娘把这破地方砸了!不知羞耻的鸡婆,你还敢报警?”一个粗暴的女声回应。

“那个小贱人在哪里?竟敢跟姓姜的合伙欺骗老娘?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喜欢当鸡是吧?老娘今天就成全你!你们三个,去把她给我抓出来,重重有赏!”

姜博明一声不吭,而赵磊早已趁乱溜走。

一墙之隔。

姜蜜儿一双小手紧握,食指纠结缠绕。

那巴掌大的瓜子脸仰向他,眼眸略带湿润,宛如一池春水,清澈中透着柔弱:“麟哥哥,我害怕。”

她衬衣领口微敞,隐约可见一抹精致的锁骨。而圆润的玉女峰前第三颗纽扣紧绷至极,似乎随时都会崩裂。

盛麟微微倾身,逼近了几分,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姜蜜儿惊得一颤,羞赧底埋下头,白皙的脸颊蕴着一层淡粉。

“死夹子,恶心。”

极近暧昧的语调,言辞却直刺人心。

前世,为了守护姜蜜儿,盛麟遭人砍伤右手和左腿,肋骨更是断裂两根,在家中卧床数月之久。

他拖着残躯,每一寸肌肉都在疼痛中颤抖。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无法移开那对逐渐走近的身影。

姜蜜儿的长发被风吹乱,拂过男人肩膀,笑声如银铃般刺耳。

男人臃肿肥胖,头顶光秃,一身奢侈品。匆匆一瞥,睨着怀中佳人:“蜜儿,你朋友?”

姜蜜儿避开灼热的视线,轻轻摇头。

那一滴眼泪,留在了他心间。

对世间万物充满了恨意——社会不公、家庭负累、自己无能,唯独对姜蜜儿,他没有半分怨恨。

盛麟指节微曲,不紧不慢敲打着桌缘。

鳄鱼的眼泪?

可笑,人甚至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

此刻,那双阴鸷冰冷眸子犹如无底深渊,连一丝波动都难以察觉。

姜蜜儿双目圆睁,背脊之上丝丝寒意侵染。

下一瞬,一只强有力的手臂袭来。

她的头被迫向后仰,身体猛地翻转,失去平衡。

脖颈处传来一阵金属冰凉的触感,刃口贴近肌肤,冷冽而锋利。

她唇瓣翕动:“麟哥哥,你这是……”

盛麟手持菜刀,横在她颈边,声音低哑而温柔,如情人私语:“还装?”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踢开。

“英雄救——”领头的二流子话还没说完,看清这诡异的一幕,剩下的半句哽咽在喉咙里。

身后的人探出头来,指着盛麟大喊:“喂,你小子,抢我们饭碗呐?”

滚烫的泪珠断线珠般,一颗接一颗砸落他指尖,映出吊灯的昏黄黯淡。

盛麟心脏一悸,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麟——”

刀光一闪。

红色液体如绽放的樱花,飘散浮空。

雪雾之中,姜蜜儿倒在地上,神情恍惚不停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没听过吗?反派死于话多。”

叫声凄惨而绝望,达到顶峰时忽然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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