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盛都月六岁,曾和眼前的男人,如今的兵马大元帅卫重延短暂相处过一年左右。

旧事被猝不及防的挑开,盛都月不可避免的恍惚一瞬,却并未直言,而是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在外地辗转一番,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回来了……倒是十六哥哥,别来无恙。”

卫重延眉眼温和下来,眸中全是对眼前姑娘的心疼。

既然她不愿说,那便先这样吧,反正他迟早能查出来,这些年盛都月究竟去了哪儿。

这般想着,卫重延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副官,后者心领神会暂且退下,再回来时牵了辆极大的马车。

“你不是要回家吗?正好我也要归城,不如送你。”

卫重延说完,目光落在小姑娘病弱的脸色上,顿了顿,才又道:“回去后我再请宫中太医给你诊治一番,瞧瞧你的病还有你的脚腕怎么样了。”

他一副极为关心的姿态,显然是将她方才摔下马车又崴到脚的过程全看在眼里,倒让盛都月有些脸热。

其实,她并非生病,也并未真的崴到脚,而是饿的站不直身体罢了,若此时能有两块甜糕下肚,想必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心念这般辗转一番,盛都月脸上再无疏离之情,语气熟稔的同卫重延道谢后,被观桃扶上马车。

车门关上,观桃才放松下来,后怕的拍拍胸脯,喃喃道:“这位冷面元帅不愧被称作杀器,真是太可怕了!”

盛都月觉得好笑,却没接她的话,而是熟练的从一个暗格里掏出两块甜糕,分了观桃一个。

“吃吧!饿了这大半天,难受的慌,待会儿回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饶是观桃早就习惯自家小姐私下不羁的模样,也被她这操作惊得瞪大眼睛:“姑娘,这不太好吧,到底是人家堂堂元帅的马车。”

她捧着手心的糕点,迟迟不敢下嘴,生怕自己前脚吃完,后脚就会被那冷面元帅一刀砍了脑袋。

盛都月早就吃完了,闻言不在意的摆摆手:“放心,这些原本就是给我准备的,你吃便是了,他也不会生气,更不会为难你我。”

观桃将信将疑,却还是没敢动嘴,而是问:“方才奴婢就想说,姑娘和那位元帅,曾经见过面吗?”

何止是见过。

盛都月微微一笑,低下头轻声道:“他可是我在生死之间,都在惦记的十六哥哥啊……”

上元佳夜,明灯璀璨。

城墙上,还是少年的卫重延同小小的她拉钩约定:“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来陪你看灯。”

可惜,后来他们两个都爽约了。

盛都月眼底微暗,刚把思绪从陈年过往中抽离出来,就听观桃用一副钦佩的语气道:“姑娘真厉害,居然认识堂堂兵马大元帅!他可是当朝左丞的嫡出大公子,还是陛下的亲徒弟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之栋梁,却年仅二十。

她的十六哥哥,在她没看到的时候,真的很拼命。

心脏微微抽痛,盛都月叹了口气。

马车外的卫重延听到后,低声问:“怎么了?可是准备的糕点不合口味?”

自从十年前开始,他就习惯让人在车内准备这些小食,只是如今年岁已久,卫重延也不知现在的小姑娘还喜不喜欢。

盛都月连忙开口:“无事,那些很好,我很喜欢,多谢十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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