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这天是所有成了亲的女子回娘家的日子。
“今年的冬天又没下大雪,好想去北方看雪啊!”王瑶发出一声叹息,骑在马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张雅与张子樱是同族,张雅是张家一庶出,辈分上要喊张子樱堂姑,今日两人回娘家探亲。
张伟与张雅夫妻二人虽是同姓,按常理来说,是不能结为夫妻的,即便家中长辈颇有微词,可奈何两人是江湖人,先成亲,再回家应付父母。新婚蜜月正是恩爱时,二人并排骑马于正前方,张伟随意指点山水,张雅则在一旁欢笑。往日看腻了的风景,此时看来却是如此美妙。
王大福与张子樱则于中间,都是老夫老妻了,只是有话没话的唠着家常,看着张子樱依旧貌若少女,王大福道:“子樱你还是如往日那般美啊,你瞧瞧我,都快成老头子了!”张子樱给了王大福一个斜眼,道:“谁让某人留了一撮胡子,学什么剑仙!”王大福捋了捋胡子,讪讪一笑,没有说话。
王瑶与青云在末尾,王瑶一会四处张望,一会趴在马背上。看着青云一路上闭着眼睛,还以为他在睡觉,当下自己又很无聊,于是道:“喂,小十一,这几年一个人练功不孤单吗?以后你孤单了,可以悄悄来找我,我们去后山摸鱼。”
青云睁开眼睛,调息后道:“每当练功烦躁的时候,按照先生教我的佛经运气,全身的筋脉穴窍都顺畅了不少。师姐你要吗,我念给你。”
王瑶一听是佛经,一脸嫌弃道:“我才不要呢!每次去烧香许愿,可是一次都没有灵验过。不仅如此,收的香火钱比街上算命的道士多出好多,道士还会说几句好话,那群光头只会一句‘阿弥陀佛’,不吃肉还长那么胖!”
此行三十里地后,六人来到县城门处。县城外有一条护城河,河上有一吊桥,只不过这几十年来,从来没有收起过。
城门处有甲士两名,负责检查进城百姓的通关文牒以及收取进城税。当轮到青云几人,见六人一副江湖门派打扮,没有搜查就放行了。
一入城门,脚下青石铺地,街上摊贩货物一应俱全,往来行人形形色色,且偶有佩剑带刀的江湖客。
张家是莱阳县第一大族,是远近闻名的米商,而县中酒楼姓张者十之有七。当初张子樱出嫁,张家陪嫁白银万两,而张家行商也多由青阳门护卫,两家关系坚如铁石。
来到张家大院门口,张家家主协众人早早等候,刚一见到人,立马快步前去迎接。“姐夫快请,小弟早已恭候多时!”说着与王大福先一步走入宅院,其夫人拉着张子樱的手,有说有笑的跟在后面。
张家现任家主有一儿一女,儿子叫张楚,刚及冠,女儿叫张念,年龄小了一些,正是豆蔻年华。
自打听说表妹一家要来,张楚老早就开始打扮,不得不说,让人一眼就看出是富家公子哥,才吃完早饭就在门口候着,盼着那心心念念的人儿。从一开始见到王瑶,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待大人走后,赶紧上前与王瑶搭话,道:“瑶妹要来,也不早些时日书信,也好让为兄给你买些上等的胭脂!”
张念善女红,也识得四书,是有名的才女。此女虽才色俱佳,但生来体弱多病,是一个病美人,故而有门庭相当之人来提亲,也因父母担忧其身体的缘故而婉拒。张念开始也没在意其他,来门口也是因为一个礼字,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或许就是一眼万年。
王瑶也没有回话,只是挨着青云。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母亲娘家的表哥,从小就对她热情的过分,一来他家,不管自己去哪玩儿,他都要跟来,不给自己留一点空间。
张楚见王瑶没有说话也罢,只是她一路挨着一男子,他也直到此时才发觉多了一人,别人回娘家走亲,你一个外人何故要来?张楚见那人相貌竟不输自己,此中有猫腻,当下心生十分警惕。
王瑶与青云二人路过门口张念时,就见张念罕见地问了好,行万福礼道:“张念见过表姐,见过这位公子。”
王瑶上前虚扶,只是觉得往日不爱讲话的表妹,今日竟开了口。舍去疑惑,不作他想,几人朝客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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