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化身!

觉明和牛大力心中同时闪过这个词,他们对视一眼,知晓是遇上了会大神通的妖怪了,好在对方语气友善,举止并无恶意,倒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不知你想买多少?”

既然对方诚心买酒,觉明也不打算恶了人家,便开口承了这桩生意。

猕猴看了眼桌子上的葫芦,知道这是件纳虚之物,否则这般大小的葫芦怎么能供得起两人如此猛喝。

“十升如何?”

听闻只要十升,觉明点了点头,他自那村中打的就有足足千升,让给这猕猴十升也无妨,便伸手拿起葫芦又掐了个指诀,将一空盘变作盛酒的觞。

猕猴眼睛也是一亮,想不到这犬妖居然还使得一手好变化之术,以他的眼光自然是明白其中手段精巧,不仅无需念咒,其所变之物的外饰纹理清晰可见,相信这觞他便拿过去也可以维持数个时辰。

待到十升酒注满,猕猴伸手入怀正要支付酒钱时,却听得觉明说道:“相遇即是缘,这酒便送予与你罢,本就不是什么值钱之物,就当交个朋友如何?”

猕猴心中道了一声有趣,也不知有多久无人跟自己说过这般话了,见这犬妖眼神清澈,他便也同意了对方说辞,认了这个小友。

“既然如此,老猿我便不客气了,看两位似是初来狮驼城,日后若有困难,可来'风来洞'中找我。”

言罢,猕猴抬起酒觞回到自家桌子,而后摇身一变化作一缕猴毛缩进了本体衣领内。

两边继续你喝你的我喝我的,只是一边热闹一边无言,倒是称得大相径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牛大力已是醉眼朦胧,手中骨棒往桌上一扔,他长吐一口酒气,也是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来历。

“我本是南赡部洲希娑山之妖,那希娑山乃是一火山,不时便喷出炽热魔焰,每逢魔焰上涌之时便烧的山秃水空。这等寸草不生生灵涂炭之地,偏偏我族受困于此数千年矣,族中牛子渐少,待到我这一代,便只剩我和族弟了。”

“其中缘由姑且不提,不快之事今日不宜方说,也免得坏了酒兴。”

牛大力说到此,语气眼神却没有变化,以他这般豪爽之人,若不是认命了,就是另有隐情,且执念深埋心中根深蒂固。

他继续道:“我与族弟脱离魔山后便各自修行,再聚首时,赫然发现他竟然舍了一身蛮力去学了道,如你一样时常变做道人行走世间。”

牛大力指了指身穿道袍的觉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瞬又化作苦涩。

“我见他弃了祖传本事,自然是勃然大怒,痛骂之下他却仍不悔改。我也是一时昏了头,竟说要将他抓回希娑山,苦练五百年后再放他出来。”

觉明不敢打岔,心中暗道虽说长兄如父,但大力做的也太过激,竟要禁闭他弟在那伤心苦地五百年,况且,学道有什么不好?入了道门,却丝毫不耽误他修行啊。

“你也觉得我有些过分是不是?”觉明虽没说话,但牛大力还是从他的眼神动作中看出来了。

“我当时年轻莽撞气性如火,只觉得习得唯有一身伟力神通才能自由活于天地间,见他改学了道,修为却大不如前,我便为他担忧着急,是故才说出此话。谁成想,唉,谁成想,他听了这话,居然,居然硬生生掰断牛角掷于我面前。”

时隔许久,回想起当时族弟血淋淋的样子,牛大力心中还是狠狠一揪,再度灌下一碗酒后,他才呼了一口气缓了过来。

“此后我俩再没见过面,他不想见我,我也没脸去寻他。呵,说是不说伤心之事,没想到还是差点坏了兴致,我自罚三碗。”

觉明摇头示意无妨,而牛大力顿顿顿连干三碗,之后又抹了把脸,望向觉明的眼神反而清澈了许些。

“在城门处,我见你道人模样颇似我那族弟,心中有感,故才抢先出手相助,而后更是与你相谈甚欢,令我欢喜。我修行至今已有八百年,今借着酒兴,我斗胆提出,觉明你可愿与我拜作把兄弟?”

觉明一愕,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他无父无母自幼便是孤身一人,除师兄弟外也未曾与他人如兄弟一般的结交,没想到今天被人提出拜为兄弟。

但这牛妖行事光明磊落,言谈举止久未有人这般合他胃口,对方更是不嫌他修为低主动提出邀请,觉明便也动了心思。

“既然如此,你修道于我早,我便称你为兄长如何?”

听见觉明答应了,牛大力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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