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分享,圣诞快乐。林初给关天义回完消息,便关灯睡觉。
随着圣诞假期结束,海港城大学也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考试季。已经有了考试时间表的学生眼看着距离第一门课的日子越来越近,就更加拼命地复习。而在同届生当中,林初的课选的尤其“凑巧”:五门学科横跨2024年和2025年,其中有三门课集中在了12月的28号、29号和30号,另外两门课则是分别出现在1月4号,以及足足拖到了距离春季学期开学只有不到一周时间的1月12号。面对如此“赛程”,对于林初而言,跨年夜自然是别想了。就在其他人都出门迎接2025年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继续读书。又是熟悉的情景:听着外面的烟花声,孤身一人对着电脑冥思苦想。林初却对此显得云淡风轻,因为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三年半的时光,她习惯了。
或者说,她自以为自己习惯了。
1月4日上午,她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准备了简单的早餐。吃完饭后,天才刚蒙蒙亮,她穿戴整齐,出了门,独自走在冷清的马路上,向教学区走去。手里还揣着考前笔记,她的脑子一遍又一遍回忆着今天考试科目的知识点。国际经济与金融这门课程和这所大学一样,年轻,与时俱进,充满了各种新奇的理念。林初很喜欢这门课,只是它考试的内容着实有点折磨人。
在考场门口继续回顾着知识点,即使身边的同学聚集得越来越多她也毫无察觉。等到考场开放时,她第一个就走进了教室,坐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考试时间长达三个小时,从九点钟一直持续到中午十二点。考试的题目全部是主观分析题,也就是“限时写作”。对于林初自己来说,虽然她几乎吃透了所有与这门课相关的知识、时政案例和习题,她还是会对发下来的试卷感到紧张,直至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她打开试卷,整张卷子上的每一个字她都无比熟悉,这场考试简直就像是把答案告诉了她一样,清晰,明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她一直奋笔疾书,握笔的手没停下过哪怕一秒。
考试结束的那一刻,林初感到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她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在放下笔的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出考场时,她突然感到浑身发冷。
也许是最近这段时间太劳累了吧?林初想着,离开了教学楼,往图书馆走去。中午十二点半,腹中的饥饿感并没有到来。虽然完全不想吃东西,可一想到下午又要一直费脑子念书,她就在沿途的一家烘焙店买了一盒蛋糕吃。
直到吃完蛋糕时,林初还觉得没什么事。她只是莫名的没有任何状态,脑子就像一个存储空间不足还强制运行的计算机,时刻跳动的神经不断地提示她不要继续看书。
于是,天还没黑,她就早早结束了一天的学习——也不管给自己定下的任务有没有完成。可当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一种突如其来的不适感瞬间击垮了她。进家门时,她的眼皮就已经开始和脑子打起架,浑身上下沉重得像灌了铅。关上房门后,她连衣服都没换,也不开灯,把书包随手放在餐桌上,然后一头栽在床上。她的意识逐渐模糊,昏昏沉沉地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了还是没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胸口的一股剧烈的窒息感憋醒。她的肉体就像被一条条铁链紧紧捆绑住一般生疼,胸腔里传来一阵接一阵恶心的感觉。她拖着极度不适的身体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打开马桶后猛地呕吐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了一样,躯干不住地颤抖,彻骨的剧痛另她直接跪在了地上。
先是下午吃的蛋糕,然后是水,再然后是胆汁,最后连胆汁都吐的一干二净后,最难受的部分来了:当体内再无东西可吐之后,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然后,一股暗红色、带着金属腥味的液体从她的嘴里涌出。
她吐血了。
林初跌坐在卫生间冰冷的地上,因全身各处的疼痛而不自觉地哭了出来。
很久以后,她才扶着墙走出了厕所。打开手机一看,时间还不到十点。按理说这个时候她还可以再学习一小会儿,但是今天,她真的是一点脑子都不想动了,不光脑子,身体也不想动了,除非她想让自己原地爆炸。
可是一条未读的短信显示,她昨天订购的一整箱饮用水和一大袋子新鲜食材正在公寓大厅放着。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打开了公寓的群聊,编辑好了一段文字却没有发送出去。手指不受控地删掉了编辑好的文字,她点开了关天义的头像,字都没有打,而是直接发了条语音消息:
“天义,你现在有事吗?我有两个快递在楼下,挺重的,我有点不舒服搬不动了,你能帮我搬到房间门口吗?”
不到半分钟后,关天义回复:快递单号发我。
他说话总是这么直奔主题。
又过了五分钟,她听到了脚步声,然后就是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放门口吧…”瘫在床上的林初强撑着用最大的音量向房门的方向喊道。
可是关天义并没有走:“林初,开一下门。”
“没事,你就把东西放门口…”
“别跟我客气,开门。来都来了。”
在听到语音消息时,关天义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女孩的一样。在他印象中林初不是那种很有活力的女孩,但电话里的声音沙哑得就像被勒住了一样,光是听着就觉得难受。身为运动员的他对各种小伤小病可以说相当熟悉,他一听便知,女孩绝对生病了:“林初…林初?你还好吧?”
门开了。女孩穿着睡衣睡裤出现在了他面前。黑色的长头发凌乱地贴在那张比平日更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
“来了…”
她的嘴唇干裂,隐约还挂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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