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一般不是该别在腰间吗?怎么会绣在衣袖里?
慕容熙雪道:“刘年你别动。”说着她便伸手进了刘年的衣袖里,摸了片刻,似乎真是摸到了一个香囊,上头的绳结正好缠住了易旭烨的发丝。
“果真是香囊。”慕容熙雪缩回了手,看向刘年,问道:“你娘亲可有交代这香囊是贵重之物不可破坏?”
未等刘年回答,易旭烨就接道:“师妹可知是这香囊何处缠住了我的发丝?”
“是绳结。”慕容熙雪边说边探手拿了匕首出来。
易旭烨见状,叹了口气说道:“师妹别冲动,既只是绳结,将绳结先解开便是,何须破坏香囊?”
慕容熙雪却道:“这绳结非同一般,我解不开。”
易旭烨惊讶道:“非同一般?那这香囊怕不是真藏着什么?”
刘年双眼有些湿润了,他小声请求道:“大姐姐……可以不要破坏我娘亲留给我的香囊吗?”
慕容熙雪没有回答他,只是又叫他“不要动”,就立马拿着匕首伸进了刘年的衣袖里。那袖口不大,又因为和易旭烨的发丝相缠,所以慕容熙雪能动作的空间极为有限,她看不见,只能凭借左右手相互的配合,在避免伤到刘年的同时,找到香囊,再用匕首割断绳结。
刘年屏住呼吸战战兢兢地一动也不敢动。
忽然,易旭烨感觉到自己的发丝被松开了,头皮也放松了许多,但还有些许余痛,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了一句:“多谢师妹!”,便将刘年从自己的肩上卸了下来,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才又回头望向慕容熙雪。
慕容熙雪手中握着断成几截的黄色绳结,她将它们放进了刘年的小手之中,说道:“既是你娘亲所留之物,便给你保管。香囊应完好无损,放心。”
刘年低头看着手中的绳结,泪水不禁涌上。他一遍遍地摸着那熟悉的香囊,仿佛又能闻到母亲身上的气味,耳边似乎回荡着父亲曾经的叮嘱。即便易旭烨和慕容熙雪的陪伴让他暂时忘却了痛苦,但这一刻,他却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悲伤。
他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母亲温柔地在他身边缝香囊的模样,父亲在旁笑着说‘等你长大了,这香囊就是你的护身符’。可如今,护身符还在,父母却再也不在了。
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着说:“谢谢姐姐!”
慕容熙雪望着刘年,虽然嘴上依旧平淡无奇,但她内心深处却突然涌上一股淡淡的心疼。她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些无数次在角落里流泪的时刻。可她知道,像刘年这样的人,注定要学会坚强。
一旁的易旭烨本以为慕容熙雪会再说些让刘年止哭的话,却没想到她只是沉默着,等到刘年情绪平复,才淡淡地道:“走吧,快到了。”
易旭烨点头,伸手去牵刘年的小手,两人走在了慕容熙雪的前方。
临近慕容山庄门口时,慕容熙雪突然走到易旭烨的身后,没来由地伸手一挥。只见易旭烨的发髻彻底散了下来,乌黑柔顺的长发顺着微风飘散,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显耀眼夺目,一时之间,慕容熙雪竟有些看呆了。
但突然被迫长发披肩的易旭烨却惊地往后一转身,对着慕容熙雪问道:“师妹这是何意?莫非是爱上了我的头发?”
慕容熙雪看着易旭烨散开的长发,微风中,他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她本不愿承认,但内心深处有一丝熟悉的情感悄然涌动。她很快打消了这些念头,匆匆往前走去,淡淡地道:“乱糟糟的,看着心烦。”,仿佛要摆脱刚刚那不该有的情绪。
易旭烨没好气地回道:“师妹早说,我可以走后面的啊!”
慕容熙雪却回头看着他轻轻一笑道:“无妨,快到了。走吧!”
本来还想再多说她两句的易旭烨,被这个笑容封住了嘴。
许是阳光的映衬,让这个不经粉饰的笑容增添了些许颜色,才会让易旭烨迷住了眼,惑住了心。
又许是经久未见这般不加修饰的微笑,让易旭烨不禁忆起了曾经短暂的无忧无虑却美好的日子,这样的笑容,多年前他懵懂无知未曾珍视,如今想再见却寥寥可数。
见易旭烨没反应,慕容熙雪歪头问道:“师兄怎么了?”
易旭烨回过神来笑道:“没事,不过……师妹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呢!”
闻言,慕容熙雪转身继续朝着慕容山庄的台阶而去,迎面扑鼻而来的梅花香,让她似乎有些醉了,双颊泛着些许的红。
易旭烨静静地牵着刘年跟在慕容熙雪的后头,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阶,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四处飘散,有些遮住了脸,看不清神情。
夕阳望着他们的背影,温柔地与他们作别,缓缓落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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