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不心疼车票钱绝对是假的,就算是执意要来的余梦秦也不可能不为高达700的高铁票而心头滴血,一来一回就是一千四,一千四啊,是他在汉堡王里努力干活十天的工资!
“挣了钱就是用来花的!你小小年纪就想着怎么攒钱攒钱攒钱攒钱攒钱,要真的钱有这么重要的话,我们根本没必要睡觉没必要吃饭,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就好了,早死早超生,生前挣得钱一分都带不走!”
余梦秦语重心长的说,她现在坐在预订酒店外的大排档荧光绿的塑料凳上,对面坐着祁欤,准确来说是目光凶狠眼带杀气手拿烤串铁签蓄势待发的祁欤。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余梦秦怒了,算上在福利院里的时间,她已经和祁欤互相扶持生活了十四年,对于外人而言难懂的高冷面瘫男每一个小动作都逃不出她的火眼金睛。
比如说,祁欤走神时会撑着下巴,比如说,祁欤说谎时会摸自己的耳垂。
祁欤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放一百个心吧,老姐你说话我怎么不会认真听?”
余梦秦直接被气笑了出来,对着那张生人勿近的面瘫脸,她当然知道自家弟弟在防备警惕什么东西。
隔壁桌两个陌生男人的视线如同黏糊糊的脏东西粘在身上,她被这么多的鼻涕虫盯着看也不好受,只不过余梦秦一向遵循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原则。世界上女性的权益本就得不到公正的好的保护,她又是个没背景没后台的穷人,家里还有弟弟,她没上大学但祁欤考上了,她不想在祁欤的档案里留下一笔不该留下的。
大排档里人很多,然而庆祝地点就在这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祁欤回到酒店还是宋子杰跑出来找他。
毫无疑问,亲爱的教练队又把他给抛在脑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自出生起就存在感不强,简直就是透明人的存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这个容易被忽略遗忘的特点就会出了点意外。
一般而言,男人比起尊重女人更尊重拥有这个女人的男人。只不过,祁欤并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就像是模拟世界里出现的一个不可修复的BUG,媒体都可以在采访时对宋子杰说出:您边上这位是您的朋友吧,是专程来给您加油的吧,有了朋友的鼓励您是再一次突破了自我,成为锦标赛男双历史上最年轻的冠军!
似乎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如梦如雾如幻,遮天蔽日,把祁欤团团围住,他像是被困在了一面单向的玻璃牢笼里,单纯的向着世界付出自己,而无人会在意一片银白色后的世界属于谁,又存在着谁!
祁欤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没有存在感才会被丢在医院走廊里再被专送进入福利院。
这种透明人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无数次差点要了他的命,并且随着年龄的增加透明的程度更甚,比如说福利院缺少工作人员,他在四岁的时候因为玩捉迷藏而被工作人员锁死在了储藏室,在又冷又小的储藏室里面待了一天一夜才被哭得眼睛肿成水蜜桃的余梦秦找出来。
作为极少数能“看见”他的人,他更要去保护好他们,这样就不至于他哪一天死在无人的角落里是真的无人问津被彻底遗忘。
祁欤的眼神更加黯淡阴狠下去,宋子杰经常说冷着脸的祁欤很适合去做杀人犯,能止小儿夜啼的超级反社会的连环杀人犯!
“他们还没有来吗?”余梦秦一手敲桌子一手摆弄自己的手机,她加班加点的弄着手里头的工作,下周一要跑客户的名单电话简单诉求等等···说实话,余梦秦并非一个柔弱的女孩,手无缚鸡之力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恰恰相反,在这样的柔美让人怜惜的躯体里存在着不俗的力量。
“应该是不来了,宋子杰说教练让他们去顶层的饭店吃,我们想上去就上去,不想就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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