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点头。傍晚时分,梁发用完了餐,这时却见到一个飞快的人影向思过崖跑去,梁发心想:好快的身手,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于是立刻运起华山派轻功追赶。

梁发到了思过崖前,却听见一人与令狐冲谈话。正是田伯光,他说道:“令狐兄,咱们已斗了许久,再斗下去,你终究是斗我不过的,虽有你风太师叔不断指点,终归无用。你还是乖乖的随我下山去罢。”

忽听得身后有人冷冷的道:“倘若我当真指点几招,难道还收拾不下你这小子?”

三人皆大吃一惊,令狐冲回过头来,见山洞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

只听田伯光颤声道:“你……你便是风老先生?”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难得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风某的名字,令狐冲你这小子,实在也太不成器!我来教你。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使‘有凤来仪’,再使一招‘金雁横空’,接下来使‘截剑式’……”一口气滔滔不绝的说了三十招招式。

那三十招招式令狐冲都曾学过,但出剑和脚步方位,却无论如何连不在一起。

风清扬大骂令狐冲愚夫蠢材,教导其身上一切都是剑,用剑随心所欲的法门,令狐冲挡下田伯光百招,二人之前约定令狐冲若是挡下其三十招便不跟他下山,但是田伯光却反悔了,要强逼令狐冲与他下山。

梁发大怒,大喝一声,跃了出来,风清扬本来一直闭着眼睛,听见梁发的喝声,突然睁眼。梁发一步一步走向田伯光,田伯光刚刚已经与令狐冲相斗甚久,气力损耗了不少,梁发武功绝不在他之下让其一步步往后倒退。梁发笑道:“田伯光,你既然敢单枪匹马上华山来,总得留点什么下来!”言罢,面上紫气一现,便要动手,风清扬却道:“算了,饶过他罢。”说完起身,叹了口气:“江湖上打打杀杀,你杀我我杀你,我的后代杀你报仇,你的后代又找我报仇,是是非非难以说起,不杀最好,不杀最好。”

三人听罢皆是一震,田伯光道:“唉……罢了,田某这就走吧。”风清扬道:“我喜欢清静,你下山后若想活命,就不要泄露我的形迹。”田伯光道:“全听风老前辈吩咐。”令狐冲深深一揖,道:“多谢田兄。”田伯光道:“我奉命前来请你下山。这件事田某干不了,可是事情没完。讲打,你有风老先生传授武功,我这一生是打你不过的了,却未必便此罢休。田某性命攸关,只好烂缠到底,你可别怪我不是好汉子的行径。令狐兄,再见了。”说着一抱拳,转身便行。令狐冲想到他身中剧毒,此番下山,不久便毒发身亡,和他恶斗一日,不知不觉间已对他生出亲近之意,一时冲动,脱口便想叫将出来:“我随你下山便了。”但随即想起,自己被罚在崖上思过,不奉师命,决不能下崖一步,何况此人是个作恶多端的采花大盗,这一随他下山,变成了和他同流合污,将来身败名裂,祸患无穷,话到口边,终于缩住。

梁发也上前拜服:“风太师叔。”风清扬眉毛一挑:“你认识我?”梁发道:“在下曾听闻家师岳不群说过,剑宗武艺排名第一便是风太师叔。”风清扬点点头,令狐冲笑道:“风太师叔,我这个师弟武功在我们当中排名也是第一。”风清扬点头:“从他刚刚的喝声与紫气,看来他的紫霞神功已经大成,不简单,的确是不简单。年纪轻轻,内功如此厉害。”

令狐冲跪倒在地:“徒孙多谢风太师叔解围,希望太师叔可以再指点徒孙数日。”梁发也是一样说话。风清扬看着二人,一个潇洒不羁,一个端庄沉稳,突然便想到了数十年前的自己与气宗掌门云清昂二人,二人本来是要好的师兄弟,更是绝佳的朋友,却因为两派对于剑的理解不同而相斗,云清昂一气之下离开华山,这几十年来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风清扬希望二人永远不会因为剑而相斗,于是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传你们一招剑法,若再不传,只怕过个十几年,这剑术也绝了。”

二人大喜,随风清扬进洞。风清扬传授二人剑法的总决式,令狐冲记性甚好,背了三遍已经会背,梁发悟性则差了许多,但是他耐心用功,背了二十遍终于背熟。往后两月,风清扬传授二人剑术武功,令狐冲学的虽然快速,但是梁发内功深厚,用功刻苦,二人就这门剑术可谓是并驾齐驱。

三个月后,二人剑术已经成功,风清扬道:“冲儿,发儿,你们记住天下有招便能破,学成这独孤九剑,天下任意招数皆在你掌握之中,无招胜有招,这便是任何武功的精髓。冲儿,你的内功不高,再加上性格任性,前七式你学的虽快,但是最后两式则不大容易学会了。而发儿,你虽然天资不足,但可以后天补救,加上你内功高明,后面两式你反而学的比前七式要快了。”

二人这才理解,原来气剑两宗都走了岔路。

风清扬道:“去吧,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记住,纵然武功再高也高不过人心,凡事都要想好再做。”

说完,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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