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突然跪地磕头道:“谢谢师兄!”梁发大惊,急忙将他扶起:“这是为何?”林平之眼泪流出:“掌门师兄,我……你给了我报仇的信心!”梁发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让他有了将来对付余沧海、木高峰的信心,微笑的拍了拍他的头。
又过了几日,大婚结束,岳不群、梁发等人便起身前往嵩山派参与会盟。
众人于嵩山封禅台举行会盟仪式,令狐冲决定与岳不群共同进退,岳不群却决定五岳并派,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岳不群道:“我五派合并之后,如欲张大己力,以与各家门派争雄斗胜,那只有在武林中徒增风波,于我五岳派固然未必有什么好处,于江湖同道更是祸多于福。因此并派的宗旨,必须着眼于‘息争解纷’四字。在下推测同道友好的心情,以为我五派合并之后,于别派或有不利,此点诸位大可放心。”
群雄听了他这几句话,有的似乎松了口气,有的却将信将疑。
左冷禅道:“如此说来,华山派是赞成并派的?”
岳不群道:“正是。”他顿了顿,眼望令狐冲,说道:“恒山派令狐掌门,以前曾在华山门下,在下与他曾有二十年师徒之情。他出了华山门墙之后,承他不弃,仍念念不忘昔日在下对他的情谊,盼望与在下终于同居一派。在下今日已答应于他,要同归一派,亦非难事。”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笑容。
令狐冲胸口一震,登时醒悟:“他答应我重入他门下,原来并非回归华山,而是五派合并之后,我和师父、师娘又在一派之中,那也好得很啊。”又想:“听师父适才言道:五派合并,宗旨当在‘息争解纷’四字,如真是如此,五派合并倒是好事而非坏事了。看来前途吉凶,在于五岳派是照我师父的宗旨去做呢,还是照左冷禅的宗旨去做。如果我华山、恒山两派协力同心,再加上衡山派,以及泰山派中的一些道友,我们三派半对抗嵩山派和泰山派的半数,未始不能占到赢面。”
令狐冲心下思潮起伏,听得左冷禅道:“恭贺岳先生与令狐掌门,自今日起,贤师徒重归同一门派,那真是天大的喜事。”群雄中便有数百人跟着鼓掌叫好。
然而,后面众人却为谁来做这五岳剑派的掌门人起了争执,岳灵珊大败泰山、衡山高手,令狐冲为哄岳灵珊开心,与她拆解冲灵剑法。
梁发知道此事,看了看林平之,却见林平之似乎也颇不满,但不满却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令他颇为不寒而栗。
此时令狐冲与岳灵珊比试冲灵剑法,梁发心想:真美啊,大师兄与小师妹虽在比剑,但都是嘴角含笑,姿态神情,便似裹在一团和煦的春风之中。师兄妹间的情投意合,互相依恋,全在这剑招之中,二人对剑,不知不觉之间,都回想到从前的情景,出剑转慢,眉梢眼角,渐渐流露出昔日青梅竹马的柔情。唉,当年的时光他们二人再也回不去了,如今缅怀,真希望这冲灵剑法有千招万招,这辈子也使不完。
突然间人丛中“嘿”的一声,有人冷笑。岳灵珊一惊,听得出是丈夫林平之的声音,心中一寒:“我和大师哥这么打法,那可不对。”长剑一圈,自下而上,斜斜撩出一剑,势劲力疾,姿式美妙已极,却是华山派“玉女剑十九式”中的一式。
林平之那一声冷笑,令狐冲也听见了,眼见岳灵珊立即变招,来剑毫不容情,再不像适才使冲灵剑法那样充满了缠绵之意。他胸口一酸,种种往事,霎时间都涌向心头。这许许多多念头,都是一瞬之间在他脑海中电闪而过,便在此时,岳灵珊长剑已撩到他胸前。令狐冷脑中混乱,左手中指弹出,铮的一声轻响,正好弹在她长剑之上。岳灵珊把捏不住,长剑脱手飞出,直射上天。
令狐冲一指弹出,暗叫一声“糟糕!”只见岳灵珊神色苦涩,似乎勉强要笑,却哪里笑得出来?当日令狐冲在思过崖上,便是以这么一弹,将她宝爱的“碧水剑”弹入深谷之中,二人由此而生芥蒂,不料今日又旧事重演。这些日子来,他有时静夜自思,早知那日所以弹去岳灵珊的长剑,其实是自己在喝林平之的醋,激情汹涌,难以克制,自不免自怨自艾。岂知今日听得林平之的冷笑之声,眼见岳灵珊神态立变,自己又旧病复发。当日在思过崖上,他一指已能将岳灵珊手中长剑弹脱,此刻身上内力,与其时相去不可道里计,但见那长剑直冲上天,一时竟不落下。
他心念电转:“我本要败在小师妹手里,哄得她欢喜。现下我却弹去了她的长剑,那是故意在天下英雄之前削她面子,难道我竟以这等卑鄙手段,去报答小师妹待我的情义?”一瞥之间,只见那长剑正自半空中向下射落,当即身子一晃,叫道:“好恒山剑法!”似是竭力闪避,其实却是将身子往剑尖凑将过去,噗的一声响,长剑从他左肩后直插了进去。令狐冲向前一扑,长剑竟将他钉在地下。
这一下变故来得突兀无比,群雄发一声喊,无不惊得呆了。
岳灵珊惊道:“你……大师哥……”一名虬髯汉子冲将上来,拔出长剑,抱起了令狐冲。
岳灵珊因为令狐冲的忍让是以胜了他,但是随之岳不群与左冷禅也要开始比剑。
梁发道:“师傅,让我上,我有信心可以赢过左师伯。”
岳不群微微一动,随即道:“你的剑法虽然可以胜过他,但是……若他用寒冰真气与大嵩阳神掌,你就未必……”岳不群担心的事情正是梁发所想之事,他的破掌式已经基本成了,只是这破气式是否真的能破解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只怕也不一定。
岳不群随即上场与左冷禅比斗,然而不论过程还是结果都大出众人所料,岳不群胜了左冷禅。
结果令众人震惊,但是过程更是让梁发、令狐冲、任盈盈触目惊心:岳不群长剑脱手,此后所使的招术,便和东方不败的武功大同小异!
岳不群之后成为五岳掌门,与众位武林领袖一一招呼。然而在令狐冲、任盈盈、梁发三人心中却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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