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海，咱们是要考试的，可别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
这次燕赤霞倒是没有附和了，而是以一种严肃的表情劝学起来。
裴漫天扶了扶额，心想着他还挺入戏。
“那好吧，不看小人书，我来背点洋文，abandon，abandon...”
“发音不标准。”
女鬼忽然说道，裴漫天惊讶地看向她。
“你来说一嘴？”
裴漫天说道，那女鬼清了清嗓子，以纯正的伦敦腔念了一段。
“I like the night. Without the dark， we'd never see the stars...”
裴漫天呆了。
燕赤霞呆了。
女鬼呆了。
“您还挺厉害。”
裴漫天鼓掌道。
“承让承让，没想到居然有书生会学习这个语言。”
女鬼抱拳道。
“虽然科举不考，但这也是我的爱好，不过姑娘是从哪学的？”
“小时候爹爹遇见过的西洋人教我的。”女鬼低下头去，“真是的，又让小女子想起那段快乐时光了。”
裴漫天心一惊，瞬间明白了接下来是个什么套路。
果然，这女鬼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瞎编的悲伤往事，说着说着便眼睛通红，开始止不住地抽噎起来。
裴漫天虽然一眼看破，但是却明白这一招对于普通的书生而言，是非常有效的。
一个美艳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诉苦，需要自己的依靠，多么令人动心啊。
“你真惨。”
裴漫天淡淡说道。
燕赤霞倒是发现这是个套话的机会，便说道：“所以姑娘才一个人住在这里，真是可怜。”
那女鬼有些窃喜，以为他上钩了，便回应道：“是啊，好在二位今天...”
“不由得令我想起一个朋友。”
“哈？”
女鬼有些懵。
燕赤霞放下茶杯，把脚从泡脚桶里伸出来，穿好鞋继续说道：“他姓李，也是像你一样，从小便没了父亲，母亲也生了重病，于是他小小年纪，就撑起了一个家。”
“额...然后呢。”
“但是他很爱读书，也是特别有天赋的一个人，写的诗文都是顶尖的好，我们当时都劝他，哎呀去参加科考吧，一定有前途的，但他放不下母亲，一直都不愿意去考试，可就在不久前，他的母亲过世了...”
燕赤霞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女鬼听了这些，眼神开始不太自然，燕赤霞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起来。
“这下他才开始准备科考，前几天以给商人们运货的名义，从家乡一路飘到了稣州来，没有钱，一路上都是蹭的狗吃剩下的食物啊。”
裴漫天听到这里，也开始抹起眼泪来。
“唉，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怎么就！”
“他怎么了？”女鬼问道。
“他在三天前失踪了。”燕赤霞说道，“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他说自己找到了城郊的一个好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叫我们不用担心他。”
“现在看来，他恐怕根本没有找到住处，而住在林子里，被野兽吃掉了，呜呜呜...”
裴漫天捂着脸道。
屋子里的氛围十分沉重，女鬼脸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在小女子看来，他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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