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被江姝静这样明显敷衍的态度激到,心下微恼,也冷冰冰地甩出一句:
“程琪。”
说完犹觉不足,又提高了声音道:
“姑姑如果不想讲道理,那我想要见一见姑姑身后的主子,请他来讲一讲道理!
咱们本是奔着京城女子科考来的,却被不明不白的圈在这里许多时日,如今又被这样埋汰,没道理连面都不敢露一下!”
这话一出,人群中传来清晰的吸气声,此起彼伏。
她们被带来京城时,路上负责保护她们的人明确地说了是请她们来京城参加女子科考,日后在朝堂上为她们身后主子效力的。
所以她们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位贵人,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此处私宅虽地处僻静却占地广阔,五位夫子都是满腹经纶,儒雅不凡,她们由此也猜测身后主子非富即贵。
因此,虽然五位夫子对江姝静都态度客气,事事以她为准,可一句“姑姑”的称呼也叫她们明白,江姝静同她们一样,都是为“主子”办事的人。
可这一样,又不一样。
起码这位叫程琪的姑娘是第一个敢与江姝静叫嚣,还要让一直不曾露面的“主子”来评理的。
不仅是人群中出现骚动,江姝静的面色更是彻底冷了下来,一双清冷的眸子里凝了冰雪一样的冷:
“你,想见我的主家?”
说完不待程琪回答,江姝静冰冷的目光移转到她身后的姑娘们脸上,一一扫过,如冰刀一样刮得人皮肉生疼:
“你们,也是一样吗?”
姑娘们又齐齐后退了一分,将她们与程琪的距离拉得更开了些。
江姝静淬了冰雪般的声音还在响起:
“程琪,是吗?
你要记住,在这里你本是一无所有,是主家赐予了你们吃穿用度,给了你们庇护之所,请夫人教导你们诗书文章。
若不是主家护送你们来京城,别说你们有没有资格参加女子科考,你们甚至可能都不会知道京城里有这样好的机会。
所以,在这里我们不欠你们什么,反而是对你们有恩。”
程琪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贝齿咬着的嘴唇几乎要滴血。
可江姝静还在继续:
“至于相求与好处,求人办事的本质是能给出打动我的好处,你扪心自问,你有吗?黄雪玲有吗?
若说价值,你们能迈出这道宅门走上科场,取得名次榜上有你,方才能说一句有价值。否则,你们就是一无是处,一无所有!
或者我说得再直接一点,即便你们有了功名在身,也未必有机会见主家一面,主家更不可能为你们做主说话。你们首选要越过去的人是我,其次才是千重山万重海,才有见主家一面的可能。”
江姝静的声音很冷,可她说出口的话更冷。
冰冷尖锐的话语,让谢文韵、徐燕宜和金菱春都别过了头去,不忍心看姑娘们眼中灰败的神色。
好些小姑娘面上都浮现出被戳中难堪的羞臊,还有不少因恼羞成怒而露出忿忿不平的目光。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反应,都抿紧了唇,不再说话了。
连挑起事头的程琪,也只是把嘴唇咬得殷红青紫,却不再发一言。
江姝静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冷声丢下一句: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今日的事便如此定了。
刚刚念到名字的七十八人,和我走。”
说完,拂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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