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李吃完大排档回到出租屋,沈石溪将手中的钥匙放在玄关的小桌上。他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一切如旧,却又似乎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突然有些感慨。

坐在沙发上,他拿起手机,熟练地拨通了白漫晴的号码。白漫晴告诉他,她刚吃完饭准备回家,等到家再说。于是,两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沈石溪将手机放回沙发,又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此时,刚结束聚餐的白漫晴,和林峯、郎晓宇、李东阳正走出餐厅。送走林峯,郎晓宇说她想骑自行车回去,让李东阳送白漫晴回家。白漫晴听闻此意,瞬间也来了兴致,她想着正好可以骑一段消消食,还能避免坐李东阳的车,表态自己和郎晓宇一起。李东阳见状,也同意了这个提议,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夜骑了。

于是三人各自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穿行在深夜的街道里。他们经过一家家已经打烊的商店,人烟稀少的公园,不再喷泉的广场,空旷无人的街道,身影不断在路灯下拉长,又在转角处缩短,像是在进行着一场声势浩大却又寂静无声的舞蹈表演。

骑到某个路口,郎晓宇向白漫晴和李东阳挥手告别,率先转了弯,留下白漫晴和李东阳两人同行。

夜风中,他们没有对话,只有影子偶尔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些什么。

路过一个老街区的时候,李东阳提醒白漫晴放慢速度。白漫晴转过头一看,街边的建筑上赫然写着“庆南市少年宫”几个大字。那里有很多他们少时的回忆,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她也不想再回忆。

终于,在一个路口,李东阳停下自行车,微笑着对白漫晴说,“谢谢你陪我骑了这么远,再见,晓漫。”

“再见。”

白漫晴笑了笑,头也没回的继续往家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简单的洗漱了下,她才躺到床上,拨通了沈石溪的视频电话。

“怎么这么晚才回家?”沈石溪问道。

“骑自行车回来的,正好消消食。”说完,白漫晴又问道,“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回罗河?”

“中午十二点多。”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沈石溪把镜头切换到后置摄像头,给白漫晴看了下客厅里整整齐齐的行李,有些不舍的说道,“都收拾好了。明天上午邮寄完,再退一下租就要离开了。”

“听你这语气,怎么感觉还有点不舍得?”

沈石溪点点头。“还真是有点不舍得,在这里的日子,不管工作和生活都还挺开心的,除了离家有点远,离你有点远,其他一切真是挺好的。”

“我也好喜欢新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好好的去玩一趟。”

说起游玩,沈石溪仔细想了想,虽然他在这里待了一年多,但去过的地方还真是屈指可数。若不是去年白漫晴和郎晓宇过来玩,他可能连乌鲁木齐都走不出。

“你今天都顺利吗?”白漫晴又继续问道。

沈石溪点点头。又把今天和大型地产开发商的商谈会议,还有黄总有意让他负责这个项目的事告诉了白漫晴。

“哇,你也太棒了吧。那你是怎么想的?”白漫晴问道。

“我回复的考虑考虑,反正现在还是在商谈阶段,等到时定下来了再拒绝吧。”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放弃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沈石溪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个合作若是真的谈成了,也是半年后的事了。半年后,他想白漫晴应该也差不多来罗河了,和白漫晴异地了那么久,他不想两个人再异地了。

“你要来罗河,我就不想再出差了。”沈石溪说道。

白漫晴瞬间清醒了几分。去罗河的心瞬间又被拉了回来。她想,既然沈石溪都可以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的权衡。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或许自己也是应该有一些付出的。

“好。”白漫晴轻声回应道。

沈石溪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他想继续追问白漫晴什么时候来罗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

见沈石溪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漫晴却忍不住好奇的追问道,“怎么了?”

“没事。”沈石溪顿了顿,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计划什么时候来罗河?”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又有些紧张。

白漫晴闻言,思索了一会,“我想想吧。”

结束电话后,白漫晴望着天花板,开始思考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去罗河。今年二月初过年,如果年后去的话,那就至少十二月底得提出离职。但招聘周期又是件很长的事,她要不要早些跟老板提,让老板早些做准备,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难不成现在就要提?若是年后再离职,那自己去到罗河又得是什么时候了?

可若是自己去了罗河,家里有姐姐姐夫照料,应该还好,郎晓宇又怎么办?今天的郎晓宇看着挺自然,但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郎晓宇不过是在迎合他们。唉·······

可是,沈石溪都已经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了,为什么自己却在这里平衡这么多?沈石溪的那句“你要来罗河,我就不想再出差了”在她心底盘旋,她知道,沈石溪是一个可靠的人,她也知道,她不想错过他。

白漫晴的思绪十分纷乱。她想起了和沈石溪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也想起自己在庆南的点点滴滴。她憧憬着在罗河生活的场景,想象着和沈石溪一起构建的未来,却也想象着她的生活里父母、姐姐姐夫、郎晓宇这些朋友都会像现在的沈石溪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只存在于屏幕里。

她知道自己和沈石溪约定的结束异地的时间,可她不知道,自己若是离开了庆南,下一次和父母、家人朋友再见又会是何时。

一想起这些,她就十分纠结。但是,今晚,她不想再想了。她摇了摇头,决定先睡一觉,明天再想。

处理完乌鲁木齐的事,沈石溪就打车前往机场。回到罗河又是傍晚时分。回到家,放下行李,他就走向母亲的住处。敲了两声门,没有人响应,他又用钥匙打开了门,唤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电视里传来的嘈杂声。走到客厅,只见沈妈妈独自坐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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