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过去两日,北璃金阳还是没有下落。
苏雪凝在西街开了一家首饰铺子,才听到人说苏易安受了伤,便急忙去了韩府看望。
“二妹,你没事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我还是方才听别人说你为了查案受了伤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苏易安今日已经感觉自己好的差不多了,还在阿姐面前打起了五禽戏。
“阿姐,一点小伤而已,你看这不是已经好了嘛!”
苏雪凝看她的气色确实不错,倒也便放下心来。
“二妹,我知你性格直爽,天真烂漫。可话说难听了便是莽撞冲动,你啊要学会保护自己才是,若不是你身边有一个好郎君,不然啊你就算有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说完还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言语中尽是关心。
“阿姐,后天宫宴你和我一起去吧,芳吟姐姐应该也回去,到时候朝中百官都会去,你啊不妨从中给我挑一个做姐夫,如何?”
苏易安打趣道。
“好你个二娘,如今竟敢开起阿姐的玩笑了,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二人便嬉闹起来,恰好此时韩翎也外出回来了。
“身子刚好就这么耐不住性子下床了?”
苏雪凝见他来了便不再与她打闹,弓着身子向他行礼:“雪凝见过韩上卿。”
“不必多礼,你既是二娘的姐姐,韩某也应当随她一起称你作长姐才是。”
他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道。
这让苏雪凝有些尴尬。
“那个北璃太子有下落了吗?”
苏易安出言打破僵局。
韩翎散漫扬眉,嗓音低沉道:“还未找到。不过今日午时兰樱将被枭首示众,你可要去观邢?”
“那可使不得,行刑场面血腥如斯,怎能让二娘去看呢?”
苏雪凝也是为了苏易安着想,可她倒好,竟应了下来。
“当然得去,费了那么大劲才抓到她,我必须亲眼看着她伏法!”
“好吧好吧,犟不过你。我铺子里还有事,先回了。这是给你带的果干蜜饯,还有些补品,足够你个小馋丫头吃上一阵儿了。”
苏易安逮住阿姐的胳膊晃来晃去撒娇卖萌道:“就知道阿姐最疼我了,还给我带好吃的,回去别告诉爹爹和阿娘我受伤了,不然我怕他们又坐不住了。”
“我知道,你啊总爱闯祸,又不想别人为你劳心,放心吧,阿姐会保密的。”
苏雪凝看向她的眸子明净清澈,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苏雪凝走后,苏易安迫不及待换上了常服,一身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衣,一半青丝挽成发髻,一半垂散在肩,两侧各编了一根细小辫子放置胸前。
“桐月,你帮我把太后赏的那两副钗子拿过来我挑挑。”
一副是白玉凤头钗,两只白玉簪子,一根白玉流苏步摇。
一副是紫金牡丹钗,两只嵌了紫色宝石的簪子,一支水晶流苏步摇。
“韩翎,你过来帮我看看戴哪个合适?”
苏易安拿着钗子在头上比划半天也不知道哪个好看。
韩翎过来瞧见这两副钗子却变了脸色。
“你说这是太皇太后赏给你的?”
看他脸色阴沉,苏易安有些奇怪,便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这两副钗子是我母亲的遗世之作。十年前我父亲冤死狱中,母亲奉先帝之命给太皇太后和先帝的丽妃一人做一副钗子,不曾想刚把东西送进宫里便传来了噩耗,自此她一病不起最后抑郁而终。”
“她临终之前让我写下认罪书,而我也成了众人口中卖父求荣,嗜血残暴的白眼狼,说我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的冤屈还未平反,而韩家依旧是戴罪之身。我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孤魂野鬼无处可依,无处可去……”
他的心口泛起一阵阵酸楚,缓缓闭上双眼,仰起头,任由眼角的泪滴随意滑落。
苏易安蹑手蹑脚的起身,瘦小的身躯轻轻走到他面前双手环在他腰间,轻轻将头贴上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此时的心情。
“夫君,你所遭遇的一切事情都在促使你朝着冷酷无情的方向转变。然而冷酷绝非终点,待暖阳洒落,柔情或可展现。”
“二娘……”
他哽咽着说不出话,心绪难以平复。
“这颗心是热的啊,它可是承载着韩伯父和那么多人的期待呢!”
苏易安抚上他的胸膛,想要帮他拭去眼泪,却又不敢。
她脸上的眼泪顺着面颊流下,他伸手为她拭泪,泪滴微凉,滑入了他的掌心,却一路烫到他的心底,他整个人神情一阵慌乱。
“既然是伯母的东西,我就好好收起来放着。反正我平日里也都不怎么带头饰。”
苏易安怕他睹物思人索性将那两副钗子全都收了起来。
“我换好衣服了,我们去刑场吧!”
韩翎也恢复了情绪,被苏易安一路拽着胳膊出了府。
悦茗茶楼
“哥哥,兰姨就要被斩首示众了,我们不救她吗?”
邓月初坐在包厢的窗边,这里正好能看见刑场,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轻飘飘的说道:“无妨。我已经安排好了。”
正说着,街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郎君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那小郎君眼睛巴巴儿的看着对面包子铺里的肉包子,那卖包子的掌柜见他身无分文便将他赶到了一边。
“去去去,没银子还想吃包子,赶紧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邓月初朝着那小郎君笑着说道:“小郎君,上来一趟,包子管够!”
那笑容如春日暖阳一般,那小郎君听到有包子吃,忙不迭进了茶楼,上来后直勾勾的盯着邓月初面前的茶点。
“想吃?”
小郎君狠狠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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