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时候我没有给你那块糖的话,你还会这样义无反顾的支持我吗?”

“不会”,“可是没有如果”。

深夜,夏至站在在窗边,捧着牛奶对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发呆,她伸手裹紧了一点身上的浴袍,有点冷,但是懒得去调空调了,就这样将就着站一会也挺好的。

十七年了,她经常会在空闲之余这样看着窗外,边看边想当初的那种糖自己有没有机会再吃到一次。为了再遇到给她糖的那个人,她从小山村考了出来,用尽所有力气,抓住所有机会,变成了一个好像是更夺目的人。

十七年前的那天,应该是夏末,彼时的夏至家没有电视也没有日历,她并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只记得天气还是有点热的,暑假还没结束,因为裴老师还没来她家这边通知她开学。

那天,夏至又和往常一样被打了。她有一个喝醉酒就会打人的爸爸,不喝醉的时候倒是也很正常,只是本来就赚不到钱的男人,每次打完零工就会喝个几天的烂醉,烂醉的日子里,夏至就只能自己去找吃的养活自己。

中午,她穿着身上松松垮垮的衬衫在大街上游荡,之前的旧T恤今天被打的时候,在桌角刮烂了,衬衫很宽大,把袖子挽起来就不是很热了。她想着下午去收废品的阿公那边看看,每次有干净的旧衣服张阿公都会留给她,只不过山镇里大家都不富裕,能穿的旧衣服也不多。

家里爸爸在发酒疯,也没法回去看书,她把书藏在了自己卧室的门后面,防止书被误伤,上次课本被泼了酒,还是裴老师给她找了一套旧课本,可不能麻烦老师了。当然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口吃的,口袋有五块钱,是有一次酒鬼爸爸喝多了口袋掉出来的,她偷偷捡起来藏了起来,后来还听他骂骂捏捏了好久。

夏至并没有准备花掉这笔钱,谁知道下次拥有五块钱会是多久有以后呢。想起上次自己在山脚下看到过野生的板栗树,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好了,她在路边捡了一根棍子往山脚下走过去。因为路上要穿过一片野草长得有半米高的荒地,十岁的夏至也才一米四左右的身高,要是不带棍子来回打打草,晚上脖子肯定要痒死了。

在树下夏至毫不意外的找了几个掉落的野板栗,附近找了一块空地,用石头堆了堆,又揪了几把荒草,把板栗整个扔进去,用火石点着了开始烧。夏至蹲在旁边眯着眼看着日头,稍微看了一会,眼睛有点发花,她把视线收回到了火坑中。

板栗壳被烧的噼里啪啦,夏至的脸也被烤的红扑扑的,看着壳已经黑的差不多了,把之前准备好的土往上一盖,火就灭了。用小棍巴拉出来黑黢黢的栗子团,放两块石头中间搓一下就开了,小栗子用叶子裹住搓一搓,壳儿干干净净。

夏至嘴角扬起笑容正准备剥栗子吃,突然余光扫到,草边站着一个小孩,吓了她一跳。惊呼出声:“你是谁啊?”。

小男孩穿戴的很整齐,衣服很漂亮,看起来应该挺值钱的,眉眼也长得非常好看,虽然眼睛有点红肿,好像是刚哭过了,但是依旧亮晶晶的和小鹿一样,其实夏至没有看过小鹿,但是语文书上有插画,就是这种很清澈的感觉。

小男孩没有出声的看着她,夏至也不生气,她觉得可能是来附近玩,走丢了,估计一会就能听到有家长过来找。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吃板栗吧。”见他不动,夏至又补充了一句“我手上有灰,没办法过来拉你,弟弟你自己过来,很好吃的。”

小男孩往她这走了几步,闷闷说:“才不是弟弟呢,我九岁了。”

夏至笑了笑:“可不是弟弟吗?我十岁了哦,虽然我不高,但是我是姐姐啦,呶,吃栗子,你知道怎么吃吧。”夏至把手中扒开了一点点的栗子递给了他,栗子烤熟了已经开始散发出甜甜的香气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小男孩摇了摇头。

夏至把手缩了回来,把壳咬开,然后把肉拿出来放到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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